上啊,太子殿下

求救之信(1 / 2)

京城中,萧弘的离开犹湖面上的一丝涟漪, 过了两日又平静如常。

唯一的新鲜事便是他走后不久, 礼亲王的婚事也跟着定了。

皇上终于随了贵妃的愿,将户部尚书长孙女指给了礼亲王萧铭。

李茜被提前接回了李家待嫁, 李尚书得偿所愿, 家中出了皇子皇妃,底气不免更足了些。

指婚当日, 旁系姻亲纷纷往来庆贺,极尽喜气。

而这边, 贵妃则盛装邀请各宫主子来芳华宫喝茶赏花, 可见是心满意足。

众妃之中也就只有兰妃心中发酸,贵妃瞧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 更是一扫眉间忧愁, 恢复这往日的艳丽张扬。

没有萧弘在京中碍眼,萧铭又在皇上面前大大得脸,真是花也红了,水也清了, 心情都舒畅了起来。

两方做亲, 哪一方都高兴。

唯独打算徐徐图之的萧铭懵在原地,他想不明白, 怎么这么快帝王就赐婚了呢?

他是打算伺机寻找李茜的错处, 以受伤者的姿态让这门婚事作罢的。

可有些事情需当断则断, 缓上一缓的结果便是无可更改。

正因为知道他性格不够果断, 不敢对着帝王和母亲直接反驳, 所以萧弘临走前便操着“善解人意及宽宏大量”的好兄长人设,直接劝说了天乾帝将他这门糟心的婚事给定了。

现在圣旨已下,萧铭就更不敢求帝王收回成命,李家已经跟他绑在了一条船上,这门婚事他不认也得认。

贺明睿陪着喝了两回闷酒,说了诸多好话软话。

毕竟帝王并不知晓李祖辉做的事,能如此干脆地愿意将户部尚书孙女指给萧铭,可见是真喜爱这个儿子,也终于让萧铭打起精神来。

天乾帝了却了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如今只剩下最让他头疼的长子还打着光棍。

不过不着急,萧弘的王妃他得仔细看看,小心谨慎为上。

今日折子不多,天乾帝没坐多久就批完了。

净事房的太监递了端着绿头牌进来。他正要翻一个,却听到外头传来一声隆隆的闷雷声。

“下雷雨了?”他随口一问。

黄公公道:“可不是,夏日多雷雨,也好去去这个暑气。”

于是天乾帝随手让净事房的太监退下。

“皇上?”黄公公有些不解。

“弘儿离京也有两个月了吧?”

黄公公笑道:“过三日了,奴才算着日子呢。”

天乾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其实两个月也不长,可帝王上朝时坐在丹陛上,听着下面朝臣禀告,总会下意识地往边上一瞥,然而却没见到那熟悉的挺拔身影,很不习惯的同时还有点怅然感。

更别说朝会之后,往常这臭小子还会隔三差五得跟着溜达过来献殷情,讨论国事。

那张贱兮兮的不正紧的脸,一双笑眯眯藏着小心思的眼睛,嘴里吐出裹了蜜一样的马屁话,只要看着这个儿子,帝王心情就很开怀。

而且还特别的暖心体贴,能将老父亲的心都化了的那种。

有好东西必定想着宫里头的爹,还没赚上银子就先把干股送上来……对了生辰的时候总会给他下碗长寿面,几年过去了,这厨艺也算有所长进,好不好吃另一回事,总算是熟透了才端上来。

人不在跟前,这一点一滴的好就会被无限放大,天乾帝压根就没想起萧弘还有梗着脖子顶撞,气得他很想狠狠踹两脚的时候。

萧铭跟萧奕也殷勤,后宫的皇子公主都费尽心思讨好他,也时常过来嘘寒问暖,送上各地的奇珍异宝,可就缺了那股子虽然交心亲切的感觉。

这一比较起来,长子的好就更加珍贵而怀念了。

黄公公一瞧,就知道帝王又在思念远在江南的大皇子。

他心中忍不住一叹,就冲这离了跟前反而更加得圣心的情形,今后大位,大皇子是十拿九稳了。

“黄吉。”忽然,帝王收回神思唤道。

“奴才在。”

“弘儿的信这次是不是迟了?”

黄公公一愣,抬起手算了算日子,点头道:“是呢,往常隔个三五日就会送进宫,这次都过了六日了。”

天乾帝皱起眉头,不悦地吐出一口沉沉的气。

黄公公安慰道:“大皇子应该已经到江东了,怕是考察地形,探看水坝过于忙碌,便耽搁了一两日吧?皇上要不再等等,说不定明日就到了。”

这是有可能的。

别看萧弘平日里吊儿郎当,很不正紧的模样。

可办事从来都不含糊,特别的用心仔细,让天乾帝很放心。

不过他心里头还是有些不高兴,冷哼道:“再怎么忙碌,抽点时间写封信总是能的吧?又不用动脑子,通篇白话流水,一盏茶功夫就能写上一叠。”

天乾帝已经收了好几封这样的了。

萧弘就交代了从早上挖开眼睛,到晚上闭上之前的所有琐事,就差告诉老父亲他出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这样的流水账之下,也亏得萧弘每次还能翻出点不一样来,添几笔路边的景色和一路上跟侍卫们混在一起探听的八卦消息,末了,按照惯例,慰问一下好父亲可安好,结束。

天乾帝说在这里顿了顿,忍不住发起牢骚:“这也就只能给朕看看,若是让其他人瞧见,朕还得想法子替他灭个口,否则让人知道大皇子写出这种三岁孩童的信,简直能笑死人!”

虽然帝王满脸的嫌弃,可黄公公一想到天乾帝有事没事总喜欢拿出大皇子的信来瞧瞧,就知道口是心非的厉害。

黄公公便笑道:“皇上,大皇子也是知道您挂心他,是以才事无巨细地告诉您,这不就跟您在他身边一样嘛!再者,殿下的文采就是如此,向来直白,若是哪一日他变了个模样,您才不适应了呢。”

天乾帝自然也只是说说,跟诸多抱怨孩子的家长一样,嘴里说着哪儿哪儿不好,为的就是听旁人夸奖哪儿那儿都好。

这话他没处说,只有黄公公懂他心意,才能谈论个一二。

“就是你这老货老是为他说话。”天乾帝满意了,便道,“派人去瞧瞧,若是有了直接送进来。”

黄公公笑着应了下来:“是,皇上。”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躬着身从殿门外急匆匆而进:“皇上,江东承恩侯送来折子。”

“这么晚了,怎不明日送来?”黄公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