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太子殿下

水患之由(1 / 2)

将承恩侯父子送走,萧弘揉了揉笑僵的脸颊, 看着贺惜朝直接斟酌地写折子, 便不高兴道:“用得着马上就写吗?”

“虽然我不乐意,可你必须表现出急切来, 这样让承恩侯放心, 七夕那天才有可能。”

萧弘见贺惜朝蹙眉眼里带着不情愿,却在纸上斟酌着用词向皇上请求赐婚, 便沉默了下来,可忽然他却说:“惜朝, 你说我要不干脆娶了这个五姑娘吧。”

贺惜朝手一顿, 墨迹滴落到纸上,瞬间晕了开来, 毁了这张纸。

贺惜朝悬着笔却没放下来, 也没抬头,只是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沉重淡然,可是萧弘却取下他手里的笔,又将毁坏的纸抽出来揉成团, 重新取了一张新的搁在他面前说:“我明年就十九了, 再一年满二十,父皇一定会给我赐婚, 我感觉我逃不掉娶妻。之前我想过若是安悦郡主身体太差, 我就娶她。那么同样, 吕家犯了这样滔天的罪, 吕氏女本该跟着一起死, 我就给她一条生路,在王府后院乖乖呆着,也算有个交代,以此再对付个几年。”

贺惜朝回过神,摇头,“皇上不会答应的。”

“若是赐婚旨意一下,我便可以以此求情,反正外人眼里我对她迷恋至深,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萧弘将笔重新沾了墨,递到贺惜朝的面前,“惜朝,这样做我对得起任何人,就是对不起你,这是至今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权宜之计,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不行。”

萧弘一愣,接着也不问为什么,便点了头,“好吧,那我再想想别的。”

贺惜朝摇头道:“我虽然不乐意你娶妻,可你的身份特殊,我强求你打光棍也不现实。只是吕氏女你不能娶,你马上就要当太子了,这个时候对一个罪臣之女迷恋,非她不可会让皇上迟疑。就是有赐婚旨意,她也成不了太子妃,这样做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贺惜朝垂下了眼睛,“表哥,这事不着急,我们先把眼前的对付过去吧。”

他说完,便重新下了笔。

萧弘看着贺惜朝那如往昔般漂亮的字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便道:“惜朝,咱俩要永远在一起的。”

贺惜朝快速地写着,闻言嗯了一声,抬起头来一笑:“我没打算把你让给任何人。”

萧弘这才放下心来,他接着又强调一下:“我们可是亲过的。”

贺惜朝哭笑不得:“放心,殿下,我会负责的。”他写完,抖了抖纸交给萧弘,“过来,你抄誉一遍。”

萧弘看着满篇对吕氏女的赞叹,那其中的殷切都能从纸上跃出来,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

贺惜朝哪怕违心地赞美一个人,遣词用句也极尽诚恳,以现在帝王对吕氏的喜欢,若是见了,定然赐婚无疑。

只是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贺惜朝笑眯眯地问。

“惜朝,这也太恭敬谦虚了,我跟父皇写信怎么会用这样诚惶诚恐的口气说话,一点也不像我呀!再者我也没跟父皇约定治完水就立刻回去,相反,我说还想去别处看看,你这么写……”

贺惜朝见萧弘说着说着露出若有所悟的神情,便笑问:“你觉得皇上看得出来不对劲吗?”

萧弘嘿嘿一笑,“我奏折向来不这么写,然而字迹又是我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写给别人看的。

贺惜朝托着下巴道:“就让我看看你跟皇上之间的默契吧。”

隔天一早,承恩侯看着这封折子,瞧着这殷切之词,脸上笑容就跟朵菊花似的,很是满意。

他仔细检查了用词语句,没发现任何暗示性的话,便收了下来,态度更为和蔼可亲,他说:“殿下对五丫头的诚意让老朽真是受宠若惊,实在是抬举她,不敢当呀!”

“本王对五小姐一见钟情,说来惭愧,五小姐的风姿也实在令人难以相忘,我算是知道那老和尚说的姻缘未到是什么意思,合着原来是在这里。”

“那这几天就让她好好陪伴殿下。”

萧弘闻言喜笑颜开,“舅爷开明,您放心,本王一定好好待她。”

“哈哈,殿下龙章凤姿,是她的福分。”接着承恩侯话头一转,“不过今日怕是不得空。”

“怎么说?”

“殿下既然来治水,总得好好看一看松江,趁着这几日天气还算好,不如沿着堤坝上游瞧瞧,说来那块地方如今皆已被吕家买下,充作了祭田,查看倒也方便。”

承恩侯笑眯眯地说着,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似乎真要为萧弘排忧解难。

可萧弘知道,利诱之后,威逼来了。

萧弘一直以为需要废点心思才能去看堤坝上游,没想到承恩侯自己就提出来。

贺惜朝闻言摇头道:“看样子,鲁知县死了。”

萧弘对鲁县令没什么好感,这老头行事偏激,才造成今日他们被动的局面。

“不像是吕家动的手吧?”

“大概是自尽的,我猜吕家怕是从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消息,便怀疑已经将证据之类的交给你了。”

萧弘眼睛一瞪,“那可真冤枉,老头也没给我呀!”

“他就是要让吕家猜疑你,别管面上再怎么融洽,对你看管地越严,你心里必定越反感,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贺惜朝说到这里,不禁吐出一口气,“鲁知县是个狠人,如今的吕家除了死命地将你绑到他们船上,已经没路可走。所以承恩侯不会给你多少时间,怕是今日回来就该让你做选择。”

萧弘一叹,心累道:“真是一口气都不让人喘。”

大坝之上的松江是一条温和的河流,至少洛淄县以上便没有被其困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