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刚刚不是奇怪他们为啥还不给老太太下葬吗?简单啊,我估计这俩兄弟都在那儿算计着给老太太办白事儿的钱,恐怕是不想出钱或者想等老太太的女儿回来分担,这才耽搁下来了——你说,就这样的俩儿子,哪个能孝顺了?”
“……”
宋思年在旁边听得直皱眉。
老树也犯嘀咕:“那老太太一直念叨的孙女儿,不会就是她小儿子家里那个‘娇惯成性’的吧?这老太太虽然看着耳背还忘事儿,但不像是这么死心眼儿的样子啊。”
宋思年皱着眉没说话,刚抬脚准备往正房门那边走,就被身后另几人对话拉住了脚步——
“唉,这陈老太也是惨啊……”
“要我说,这陈老太再惨,最后总也是个入土为安。而后面还有的是罪遭的,恐怕是她领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吧?”
“啊,你是说她总喊囡囡的那个似乎有点傻的小姑娘?”
“对啊……我看陈老太一去,这一家没心没肺的恐怕是只会把她往外赶了……这才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姑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是,可惜了那个小女娃儿了,唉…………”
宋思年皱起的眉终于舒展:“很明显,这才是正主儿。”
老树:“真庆幸,我可不想陪主人您找一个熊孩子带回去。”
这边说着,宋思年已经走进了正房里面,黑色的棺材旁边,炭火盆里烧着黄色的纸钱,一只有点干瘦破皮的小手蹭着脏灰,一页一页动作迟缓地从旁边拆开的厚厚一大叠纸钱上面,取着新的,一张一张往那火焰上放。
那小姑娘穿着一件款式很旧的深红底儿小碎花棉袄,棉袄边角看起来已经洗得发白了,但破线的地方都用小小的同色补丁细细地贴补上了。她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长裤,看起来像是成人的裤装加厚改过,虽然也破旧,但仍旧干净。
只是脸色发黄,小脸尖瘦,嘴巴也干干的没什么血色,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她低垂着头跪在蒲团上,长长的黑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宋思年也看不清她的神情模样。
“看起来就怪可怜的啊。”老树叹着气。
宋思年目光掠过女孩儿露在外面冻得发红甚至有点生疮前兆的手脚,不由地目光沉了沉。
只是没等他开口说什么,旁边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