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人,前者问心无愧,后者内心强大得近乎混蛋,但都不会可怜。只有他这种,也就是可怜又可悲地夹在中间的那种——听了恶念,之后却日夜难安,被逼的快要发疯,还要拼命自我催眠也歇斯底里地告诉别人他当初是对的,嘴上越是肯定内心越是怀疑和否定……你说,他可不可怜?”
老树想了想:“太惨了。不过明知道这样,主人您当初还是吓唬他了啊。”
“因为我不可怜啊。”宋思年懒散地笑,“我听本心,也随本性。我不喜他所作所为,便去吓他叫他对生命多些敬畏——就算旁人知晓了,如何褒贬我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老树这次沉默尤为地久。
然后他才叹了声气,似乎无奈又好像有点骄傲,“主人,我猜您当年活着的时候,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臭万年了。”
宋思年:“……虽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听你这么拐着弯儿骂我,我可能还是会打你。”
老树:“…………”
宋思年刚准备趴回去,就感觉揣着自己的人动了。
谢忱走到审讯桌旁,垂眼看那发过狂后就默默不言的杜桥延。“这段时间,有什么东西回来找过你吗?”
不同于之前死活不肯再开口的模样,此时杜桥延死水一样没有表情的眼底蓦地掀起劲浪。他眼神惊恐而纠葛地抬头看向谢忱:“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清楚。”
“……”杜桥延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近乎有些喜出望外,“你是不是传说里的那个捉鬼师联盟里的人?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啊!我快死了、快疯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它一直在回来找我!”
谢忱还未开口,他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再一次探出了脑袋。
褐色的鼻尖在空气里嗅了嗅,最后那双猫瞳定格在杜桥延的身上。
审讯室里,只有谢忱听得见青年疑惑的魂音——
“奇怪……又是这种味道,这次总不会是我闻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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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主人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不是很确定,有点熟悉……似乎是某种植物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应该在哪里闻到过,但之前那天闻到了,想了一遍也没找到相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