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

第23节(1 / 2)

“你刚起?”春归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能起早来送酒的人。

“对啊,不然呢?”

薛郎中看了一眼春归,他大抵明白怎么回事了,送酒的不是张士舟,另有其人。只见春归小脸一阵白一阵红,辫子一甩出去了。

把张士舟弄的一愣:“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郎中看破不说破,给张士舟泡了一副醒酒茶:“喝吧,喝完了坐一会儿就能好。”而后便去忙了。

张士舟想起什么似的,坐了一会儿便出去找春归。

“春归,我给你偷几坛酒出来如何?我知道大将军的酒窖在哪儿。”张士舟谄媚的与春归说话,其实是有求于春归。

春归抬眼看了看他:“你又犯什么坏呢?”

“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是那种人吗?”一下就被春归看透了,张士舟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大将军酒窖有多少酒?”春归逗他。

“大将军的酒窖..”张士舟的双臂摊开,想了想又放下:“这么说吧,这次是穆家的镖局从京城亲自押过来的,一整车。穆夫人心疼儿子,生怕儿子这一年受苦。除了酒,还押了好些别的东西。”

“比如呢?”

春归纯属是没话找话,她想看看张士舟到底能憋多久。

“比如…绫罗绸缎,那都是上等的料子,还找人画了衣样子,说是在这边找个功夫差不多的绣娘,就能做出极好的衣裳来;再比如,上等的太平猴魁,叶上带着红丝线,拿起来沉甸甸的;再比如..”

“噢噢噢噢。”春归一直点头:“这些我都没大见过,你说这么热闹我也想不出个样子来…”

“回头我给你偷点出来。”

“我看成。”把你厉害的,还敢从你们将军府上偷东西出来。春归边说话边干活,手里的活计一点没耽搁。张士舟跟春归闲扯这么久,终于还是崩不住了。他向春归靠了靠:“春归,青烟最近做什么呢?”

“成衣铺里忙着呢。”

“哦…你能让青烟帮我做身衣裳吗?”张士舟问过青烟,青烟说不做男人的衣裳,把他搪塞回来了。他出来好几年了,家里倒是派人送来一些衣裳,但他穿着都不称心,老觉得青烟做的好看。

“不能。”春归逗他,看他神色变了变,才正经问他:“你为何要青烟给你做衣裳?镇子上不是还有两家成衣铺吗?”

“那两家成衣铺做的衣裳不入眼,我就喜欢青烟做的衣裳。”张士舟有时去成衣铺转悠,还没站稳就被青烟请出来了。哪里还有机会跟她说做衣裳的事儿。

“青烟不给男子做衣裳。”春归知道,青烟现在没法面对男子,给男子做衣裳,免不了要量体裁衣,她心里别扭。春归不想让青烟做她不愿意的事。

“求你了…春归…”张士舟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势,把春归逗乐了。她知道张士舟这人除了嘴欠点,没坏心。青烟也不讨厌他,兴许这事儿说说能成。

“我今儿个问问她,要是她愿意,我就带你去量尺寸。”

“好好好。”张士舟看到春归吐口了,开开心心走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身衣服,心想小爷可算能把你扔了。

到了晚上,青烟来了,他们在面铺里留了一张桌子,阿婆做了好菜,摆了满满一桌,春归把那几坛酒拿了出来,脸颊上的笑涡很深:“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好多人。”

青烟闻言笑出了声,她用手指点春归的额头:“你可是读了好多书,眼下会改句子了。”

“我可厉害呢!”春归抓住青烟的手,作势要咬她,阿婆和薛郎中在一旁笑出了声。

“你还别说,我们春归改的诗很好。”阿婆捏了捏春归的脸:“眼瞅着就要中秋了,春归改的有意境。”

“可不是!”春归听到阿婆夸她,也很开心。把头靠在阿婆肩上:“喜欢过节。”

“嗯嗯,那咱们中秋的时候,还这样过。”青烟摸摸春归的头,对她许诺。

春归开心的直点头,拿起一坛酒:“咱们喝酒罢!”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薛郎中端起酒杯滋了一口,咧着嘴丝了一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好~~酒!”

春归连忙跟了一口,学着薛郎中丝了一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好~~酒!”

其他人笑出了声响。

这声响传了很远,传到了将军府的屋顶。宴溪坐在屋顶,听着面铺传来的笑声,想起在京城的穆府,父亲母亲也常常坐在院中赏月。那时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在赏月之时与父亲闹不愉快。

穆家镖局押的这一车酒,倒是便宜了那个小丫头。她喝起来真是一点不含糊,一杯又一杯,三坛酒一个晚上就见了底。宴溪定睛看了看,她似是有些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冲另外三人抱了抱拳,又摇摇晃晃走进医馆,不一会儿出现在医馆的后院。

宴溪的眼睛猛然睁大,他看到春归在后院开始解扣子,刚走到卧房门口,外裙已经脱到了地上,内里是一件白色的中衣,月光皎洁,柔软的衣料随着微风贴在她的身体上。她边解中衣的扣子边推门,在她回身关门的时候,宴溪看到她鹅黄的肚兜..

门关上了,宴溪的眼终于清净了。

就你那点酒品还想喝酒?爷就是把酒窖砸了,也绝不再让你沾到一口我穆家的酒!

他气的半死,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膨胀继续,今日还有两个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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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盐镇初秋(三)

第二日宴溪到营地的时候, 张士舟正在练兵。严寒那个傻小子来了一封信, 说来年回京复职的时候要跟自己比练兵, 这小子眼下春风得意, 张士舟自然是不服。你看我不把你打成死狗!回头看到大将军正往营帐走,耷拉着脑袋,有点颓废。

冲着部下喊了一句:“给爷狠狠练!”转身跑了。

进了营帐, 看到宴溪正仰着脖子揉脑袋:“老大这是怎么了?”

宴溪的眼底有一丝乌青, 显然一夜没睡。这事儿该如何说?告诉张士舟自己昨晚看到一个女子醉后行为无状吗?憋着嘴没说话, 只丢给他一句:“老子酒窖的酒,今早让管家入库了。少一坛唯你是问!”

喝完酒脱衣裳,这是在家里,若是在外头呢?吃亏可怎么办!想起来就生气。

张士舟上来就被训了一顿, 心里还犯着嘀咕:老大怎么知道我要偷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