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恶人参上

全员恶人参上 第102节(2 / 2)

他慢慢的往那亮着灯的房间走,沈念情害怕的只能跟在他身后。

他走到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口,门是木质老式的,他还没有伸手那门“吱呀”一声摇摇晃晃的开了。

他听见里面有人在哼着歌,他记得的,记得这个声音这个曲调,是她在上一个任务里新学回来的歌,那个世界的歌。

他一再的提醒自己这只是个幻境,在引着他上钩,可他的脚就像是无法控制一般,跨进了房间往里面走了进去。

太熟悉了,橘色的灯光下这房间里每个家具,每个地方他都无比熟悉,他跟着那歌声走到了一间卧室的门口,卧室门是日式的推拉门,歌声从里面飘出来,里面亮着一盏灯。

沈念情怕极了,哭着小声说:“这里……这里面是谁?”

他伸出僵硬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的将门拉了开,他看见了里面的人,她就坐在地上,背对着门,依在小桌子上化着妆,桌子上摆满了她的化妆品,她穿着烟粉色的睡衣,露出大半个背,挽着栗色的卷发,背影被橘色的灯光照的漂亮极了。

她对着镜子正在慢慢的涂着口红,那镜子里映出她饱满的唇,听见开门声手指顿了一下,那唇就勾了起来,对他道:“我的监管者陆然来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她从那镜子里转过头来,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双凤眼,饱满如同蜜桃一样的脸颊,她倚在小桌子上看着他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到我跟前来。”

陆然喉头里又苦又涩的哽着,他盯着她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她又不见了,可这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这个场景,他走进去跪坐在她面前,然后她跟他说:“我要换个监管者,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合作了,你不再是我的监管者,找别人去。”

第93章 陆然的过去

“怎么不过来?”她靠在了小桌子上望着他, 橘色的灯光将她照的像在梦里一样, “我的监管者陆先生。”

沈念情缩在门外想伸手拉他, 他却已经跨进了那间屋子。

他望着她跨进房门, 每走一步那些熟悉的画面就像噩梦被勾醒一样在他脑子里重复。

他记得她轻飘飘的说要更换监管者, 要和他分道扬镳, 他做她的监管者做了几百年,几百个日日夜夜他们在一起,他买下这片山给她, 每次任务结束他们就会一起回到这里, 住在这山里的庄园休息,他以为这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他以为她早就习惯了和他在一起。

就像他早就习惯了为她善后,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习惯了睡在她卧室外的房间里,等她睡不着了过来找他,要吃些什么才会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可她如今这么轻飘飘的跟他说,她要走了。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 甚至没有询问他的意思,只是告知他。

当初他是怎么回答的?他问她为什么, 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做的不够妥当, 他以为她只是在对他发脾气。

如今他再次走到她面前, 蹲了下去望着她, 然后听她说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

“我要换个监管者, 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合作了,你不再是我的监管者了,找别人去。”她带着笑意看着他。

他的心还是跟着这句话酸了一下,他盯紧了她喉结动啊动的生涩的开了口,“你就是易欢对不对?”他念出那个久久埋在心底的名字声音轻轻的发抖,“你是她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曾经和我说过的话?”

她不高兴的皱了一下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就立刻提交申请和我解约。”

“我没答应和你解约。”他几乎在一瞬间脱口而出,明知道是幻境,却开始无法让自己不要被带着感情走。

她冷了脸看着他,抬手将手里的口红丢在了桌子上,冷言冷语道:“我没有在问你答应不答应,我只是在吩咐你照办。”

她看着他无情极了,跟他说:“陆然,当初我跟你合作是因为看你可怜,我又正好不喜欢正派组织给我安排的监管者,所以才选了你,那个时候我可就跟你说清楚了,我只是临时跟你搭档,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错,我对你也不赖,哪个任务我没替你完成?你那些技能和等级哪个不是我帮你刷回来兑换回来的?现在你也是金字塔顶端的监管者了,随便找谁都可以,咱们好聚好散,别惹我不高兴了。”她转身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她新涂的口红。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每句话又都像把刀子。

“为什么。”陆然看着她,心底里那些情绪全部翻涌而起,“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不舒服了?还是……你已经有了新的人选?”

她忽然不爽的“啪”一声将镜子扣在了桌子上,“你难道不知道?”她扭头看住了他,“陆然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干预我的事情,你只是我的监管者,我想做什么我爱做什么,你都不该管。可是你却一再插手,甚至对了我的人。”

陆然那双眼睛突然狠绝极了,他盯着她快要被怒火湮灭的说:“你果然是为了他,易欢你这次布下这个幻境是不是又是为了他要报仇泄愤?他该死,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动手除掉他。”

她伸手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眼神冰寒的吓人,“原来真是你做的,你把他弄去了哪里?”

陆然看着她连躲也没有躲,“你真的想知道?”他上一世也这么跟她说的,然后他亲自带易欢去那个世界见她要找的人,让他们彻彻底底的反目成仇,这一次她居然再次这么问了他,“易欢,难道你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如果恢复了记忆,怎么可能想旧事重提,那也是她的噩梦。

她突然眼神一凛“哐”的一声将他的头按在了小桌子上,抓起脚边的水果刀盯着他说:“我想你去死。”她握着水果刀朝着他的额头猛地一刀刺下——

又快又狠,陆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额头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无数的记忆画面如同被刺破的水管一样,咕噜噜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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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记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他像是被人扇到在地,浑身上下都在痛,痛的他抽搐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

他看到了几个人,他们束着发穿着修道之人的衣服,他看到这四周没有电灯没有房屋,变成了星月低垂的荒山野岭,而在山顶之上有座宛如在云间的道观。

这是……他盯着那几个人的脸,听着他们骂骂咧咧的一脚一脚踢在他身上,“你这等魔道生的小杂碎被师父收留上山就该好好悔过,当好下等奴隶,竟还敢顶嘴告状,看来只是把你的腿打断脸划花是不够了,今天不不把你的舌头剪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腿和身体,他记得的……这是几百年前他,这是曾经还没有遇到易欢时的他。

他是魔道和凡人所生的弃子,在七岁时被这仙山的修道仙师捡回观中,为了显示仙师的慈悲将他收在观中做杂役,可这观中的时日对他来说宛如地狱,每一日每一日,他被观中弟子辱骂践踏,他是最下等的杂役,人人都可以随便打骂他,他们可以打断他的腿,划花他的脸,他们可以随便将他拖到后山,活埋了也没人管。

那些往日的恐惧浮现而来,他真真实实的如坠冰窟,那几个人将他按在地上,撬开他的嘴去扯他的舌头,他挣扎不了,满脸的泪水说不清是怕是痛……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几个人的身后,她在看着他,是易欢,是易欢。

她曾经在这个时候救下了他,然后将他带在了身边,她为他医好了腿,又为他换了一张脸,她教会他读书识字,还将他带入了正派组织,让毫无能力和技能的他做了她的监管者。

她是正派组织里无可撼动的第一任务者,无数优秀的人供她挑选,想为她服务,可是她却选了他,那些人说他没有技能她就为他兑换来了技能,那些人说他能力不够她就一步一步带着他做任务,刷满了所有经验值。

如今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轻声问他,“你想让我救你吗?”

他满脸的泪水和鼻涕,舌头被扯的快要没有知觉,什么也说不出口,她望着他忽然勾唇一笑冷冷跟他说:“你猜猜我要是不救你,你会是什么样子?”

他感觉自己的舌头被一刀割了下来,他痛的要昏死过去,听着那几个人笑着说:“好了,今晚就让这杂碎睡在这里,明天咱们来看野狗有没有把他叼走。”

那几个人笑着离开,只留下动弹不得的他躺在冷飕飕的荒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