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意气风发的新富豪落魄成了负债累累的净负豪，丹尼尔双目赤红地盯了两天的大盘，眼睁睁地看着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他却毫无挽救之力，而且除了他的公司，大盘中所有的互联网公司一个都没逃脱，尽数大跌，往日的互联网繁荣就跟泡沫一样，噗一下，就破了。

丹尼尔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显示屏上的指数图他什么也看不见，又到了停市的时间，一路下跌的股票指数终于停止了，但是已经跌得比昨天还惨了，丹尼尔全身冰凉，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了，完了。

互联网经济，也完了。

手机铃声响起，往日悦耳动听的铃声此时却显得那么刺耳，丹尼尔几乎控制不住要把手机扔出去，可是最终他还是停下了手，无非就是逼债的电话罢了，这两天他接得还少么，又不是扔了就没事了，被人逼上门来不是更糟糕么，还不如乖乖地接起来，然后再像狗一样向人讨饶，这样做还能多拖延一段时间，让他喘一口气，想一想办法。

丹尼尔都不敢看手机屏上的来电号码，鼓起勇气接起了电话：“喂。”

“嗨，丹尼尔，我是杜君琦，你还好吗？”清脆的声音传来，让丹尼尔愣了一愣。

不是逼债的，是杜君琦！啊，杜君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还欠我四百万呢！

丹尼尔瞬间想到了这根救命稻草，他紧紧地抓着手机：“喂，琦，我借你的四百万，你能不能还给我？”

杜君琦顿了一下：“你的四百万我已经投到梦工厂拍电影啦，现在拿不回来，不过你别着急，《机器人小华》已经排好了档期，就在暑期档，离现在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等片子上映了，有票房了，我们就有收益了，到时我会把本金和收益还给你的。”

三个月！丹尼尔心中一凉，深吸了一口气。

“三个月！只能等三个月吗？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琦，我破产了，我破产了。”说到最后一句时，丹尼尔忍不住哭了出来。

杜君琦倒是没有像别的朋友那般安慰他，而是直接给了他一个建议：“嗨，丹尼尔，趁着现在你还没被法院冻结资产、限制出境，你来中国吧。”

丹尼尔一愣，鼻涕掉下来都没顾得上擦，抓紧手机急促地问道：“去中国？我现在还能出得去吗？”

“现在股市才刚开始大跌，还有很多人抱着一线希望认为股市会回升，你现在出境还有机会，要是再等几天，大家的希望破灭了，肯定会有债主向法院递交申请冻结财产限制出境的，到时候你就走不了了。”杜君琦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可是，我去了中国怎么生活呢？我会不会被监控起来？”丹尼尔和大多数的西方民众一样，对社会主义国家有着强烈的不信任感，更何况上次他来中国，的确就是被监控软禁起来的。

“这点你放心，只要是经过合法手续进入中国的就不会被监控，你来中国后的生活也不用担心，你可以当外教啊，教学生们学习计算机啊，你知道的，我有个补习中心，还有个劳务培训中心，我打算在这两个地方都开个计算机班，教学员一些计算机基础，你要是来了，就是最好的活招牌，生意一定很不错。”杜君琦满怀信心地说道，这个计划她不是凭空想出来的，从前两三年起，中国一线城市就有了私人开办的计算机培训班，到今年，中国的各大城市各小城镇，全都出现了计算机培训班，市场很火爆。

“真的？”丹尼尔有些动心了。

“真的，你要是加入的话我可以给你股份，计算机班的利润，我可以分给你四成，怎么样？”杜君琦慷慨地说道。

“四成？哦，琦，你真是慷慨。”丹尼尔终于有了笑意。

“丹尼尔，你来吧，你现在留在美国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次的股市危机很严重，大多数的公司都会破产，这些公司的破产又会加重债权人的不良预估，债权人会加紧催债，同时不再对互联网行业进行风险投资，互联网公司没有了投资支持，发展会更加艰难，这样的情况会造成整个行业的不良循环，短期内是改善不了的，你不如先离开一段时间，等《机器人小华》的回报出来了，你再拿着这笔回报回归美国，既可以还了债，又可以再次创业啊。”杜君琦循循劝道。

丹尼尔抬眼看向电视，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报经济评论，重点评论这两天的股市大跌，节目请来的两位经济学家一人乐观一人悲观，讨论得正热闹。

丹尼尔握着手机听了两句悲观的经济学家的评论，他说的和杜君琦说得一样，都觉得互联网行业会陷入不良循环，丹尼尔心中下了决定。

“好吧，琦，我会前往中国的。”

“好，我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

半个月后，丹尼尔飞往了中国。

推着两个行李箱出来的丹尼尔忐忑不安地看向接机的人群，黑压压的，全都是亚洲面孔，这么多张脸，他完全认不出来哪个是杜君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