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去相亲。”盛超的语气不容置喙,强压着怒火才稳住了声音。所以这句话听起来过分低沉,好像随时准备大发雷霆。
孟荣昊波澜不惊地与之对视,非但没被对方的气势压倒,反而针锋相对地说:“你没资格质问。”在盛超咬牙切齿地凝视中,他接着补充:“又想找揍吗?”
盛超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撕碎,孟荣昊做好了战斗准备,可盛超却只是死死盯着他,睫毛颤了颤,眼圈慢慢发红。那愤怒的视线蒙上一层晶莹的薄雾,让凶狠的小兽变得可怜巴巴,好像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带着鼻音闷闷地说:“不是说好如果想找人,你要第一个找我的吗。”
孟荣昊的强硬立马崩塌,有种欺负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无措和内疚。他眉目舒展,不忍心再凶,和颜悦色道:“什么时候说好的,我没答应过你吧。”
“我那么说,你没拒绝,就是默认了。”盛超气鼓鼓地瞪着孟荣昊,企图用歪理打败孟荣昊。
“……”孟荣昊哭笑不得,气氛从剑拔弩张变得暧昧不清,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以逗狗的方式挠了挠盛超的下巴,“那你想怎么招?”
盛超纹丝不动,垂眸不吭声。孟荣昊见他没反应,就想收回手。可惜他没防备,动作慢了些,盛超突然扭头,精准无比地咬上他的手指。
逗狗被狗咬,活该,没毛病。
“嘶!”尖利的牙锋毫不客气地咬合,孟荣昊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你属狗的啊!”
盛超咬疼了对方,立马松开嘴。面对指端两排深深的牙印,孟荣昊低声骂道。
但盛超并没有消气,他直腰后退,冷脸往旁边一扭,昂首挺胸地下了楼。
孟荣昊摸不准对方要干什么,便跟在几步之外。只见盛超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客厅,以泰上压顶的气势稳稳坐在沙发上,手臂环胸,长腿伸展,视线从眼尾扫过来,继续盯着孟荣昊。
他用眼神告诉孟荣昊,你说吧,说不清楚咱们没完。
当然,在孟荣昊看来,盛超这副受气的模样,还传达了两个意思,差不多可以总结为“宝宝很生气”和“再不哄我我就闹了”。
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罪孽深重,孟荣昊被盛超折腾得没了脾气,用带着牙印的手拿牛奶,找杯子,两分钟后,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摆在了盛超面前。
“家里人给我介绍的,”既然盛超为了这个回来,孟荣昊便不吝解释,“我就去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生,只吃了饭。”
“你还为了相亲剪了头发,很重视咯?” 盛超不动,还是凉凉地盯着孟荣昊。
“这个?”孟荣昊五指做梳,撸了一把头发,叹气道:“本来是想去你那探班才弄的,结果没去成。”
做好的发型早被他洗没了,又跟枕头会务了半宿,已经看不出白天的潇洒和整洁,凌乱的发丝垂在他额前,在慵懒中柔和了他的眉眼。
盛超面色稍霁,冰山融化,他眼珠动了动,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看着盛俊的上唇沾了一圈奶渍,孟荣昊知道这是消气了,他往后一靠,正要开口说话。盛超再次扫向他,问:“真的?”
“千真万确。”这回孟荣昊真笑了,边笑边说,“你就为了这个大半夜往回跑?谁告诉你我去相亲了?赵子涛?”
盛超双手捧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答非所问地说:“你又不去,我只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