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生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恼羞成怒呛道,“白雪公主怎么醒的和你有关系吗?脑子里面净想些什么?”
听女生这么一说,顾维安顿时感觉他从一个见义勇为的大好青年沦落为满脑子有色思想的无耻之徒。他心中郁郁不平,干脆闭口不言。
女生取得胜利得意之余,不免对男生产生了几分同情。她过分热络地询问:“听你的口音不是普安人吧?”
“我是上海人,到普安一中念书。”顾维安悻悻回答。
“你和爸妈住在一块吗?”
“我爸妈在上海,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女生是自来熟,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甚至对食堂的肉包子都做出了一番点评。
她叽叽喳喳眉飞色舞说着,他安安静静侧耳倾听着,一开始还会不耐烦,听多了却入了耳。顾维安不时附和一句,脚步也跟着放慢速度,五分钟的路程被延长成十分钟。
到了医务室门口,顾维安弯下腰,女生一溜烟从他后背上滑下来。
“同学辛苦你了!”女生鼓舞似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盈盈地叮嘱说:“教练要问起来,就说我病得不轻,浑身无力,反正今天没法训练。”
顾维安点点头,心里觉得莫名的失落,只能往回走。
“对了,我叫陆双成!”女生歪嘴一笑,右手轻轻一挥和他道别。
顾维安闻声回头,细碎的阳光洒落她的脸庞,笑容是金黄色的。
人行道两旁桂花密密匝匝,一簇连着一簇,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朦胧的淡黄色,轻风袭来,叶子发出一阵低语般的沙沙声。
他站在那里,嗅出了沁人心脾的芬芳。
宋钧喝得酩酊大醉,可能是还不够醉的缘故,头痛欲裂的感觉非常清晰,胃里翻江倒海,酒气直冲喉咙,他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头重脚轻地往洗手间跑。
一阵阵胃痉挛,一股股酸味从嘴里呕出。他不知道吐了多少次,感觉那胃吐得就剩一层皮了。
他像一滩烂泥似的坐在地板上,许久缓过劲挣扎着爬起来。宋钧把脸浸泡在冰冷的水池中,直到麻木的神经被刺激醒,他猛然抬起头看见了镜子里落魄的人。
五年前他的第一张专辑大卖,热闹非凡的庆功宴上宋钧畅快极了,不顾经纪人劝阻酒水一杯又一杯下肚,直到喝得不醒人事,他被人扶着去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等人都走光了,他还躲在卫生间里,从口袋里颤巍巍地摸出手机,第一次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宋钧喘了一口又一口气,终于想好要说什么话,然而电话那头的回复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想到这里宋钧脸色骤变,急忙打电话给陆双成,忐忑不安的等待后依旧是机械的女声告诉他:“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
一如当年,宋钧挥拳打向镜子,“咔!”镜子四分五裂,镜子里的他亦支离破碎。
宋钧双手捂着,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喉咙深处爆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笑声,倏地眼泪从指缝间慢慢流出……
他犯了魔怔,一遍又一遍拨打她的电话,每次听到“稍候再拨”就挂断重拨。
那天晚上,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宋钧累得蜷缩在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