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缚辞自嘲一笑,眼里幽光浮跃:“也好,就当是惩罚也好。可这难熬的三年过去了,朕最终还是找到你了,你看,老天也不舍得我们分开。”
就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他失了控一样说了许多的话。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你离开的这三年,你的竹马邵景三年过去后,也早就对你死心娶了别的女子,那个曾对你呵护备至的冯亦源如今也已成家立业。”
他冷笑几声,又倾身逼近,哑着声问:“缘缘,你说,这天底下,又有谁对你的爱能超过朕?”
因他悲伤的眼神,姜沐璃心里浮起苦意,下意识想要避开。
谢缚辞抬手抚摸她半边脸颊,将她的脸转到他面前,他的轻声也近乎嘶哑地从喉间溢出:“三年太久了,我真的不想再浪费与你的每一天,缘缘,跟我回家吧。”
姜沐璃白日里才整理好的思绪,此时毫无预料地被他这波涛汹涌的爱意,彻底打乱得不成型。
昏黄的烛光照亮她湿润的水眸。
她心跳蓦然加快,快到仿佛要跳了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一丝一丝拉扯着她的心尖,说不清是酸涩更多还是悸动,此时此刻她也很想将自己心里的话都告诉他。
她红唇微动。
可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男人收敛了面上的悲意,恨恨地咬牙切齿道:“也好,你若还是不愿跟朕回去,就莫怪朕心狠手辣了,朕明日就将温府的人都拿下诏狱。他们窝藏皇后一罪,可是证据确凿。”
谢缚辞眼里寒光骤现。
仿佛她若是真的敢拒绝,他完全做的出这件事。
姜沐璃微怔,楞了须臾,方叹声道:“果然,让你改变,可能天上会下红雨了。”
说罢,她抬眸认真看向谢缚辞:“你若真的很爱拿我在意的人威胁我的话,不如就用谢瑾澜来威胁我,如何?”
“倘若我不跟你回去,谢瑾澜便会不得好死。”
谢缚辞默了一息,蹙眉问:“你这是何意?”
姜沐璃耸肩,无奈笑道:“那好,我愿意跟你回去。因为我舍不得谢瑾澜往后余生,都不得好死。”
此时屋内静谧,窗外雨声哗啦。
谢缚辞喉结滚动,凝了半晌,黑眸流转。
他似震惊,似不可置信,又好似喜悦交加。
旋即,他控制不住倾身靠近,将姜沐璃揽在怀中。
谢缚辞人生的高大,身量又长,轻而易举便将她的整个身躯全部笼罩在自己的身前。
他能清晰感受到胸腔内的翻涌,紧紧抱了许久,他呼吸紊乱,颤声唤道:“缘缘,缘缘。”
姜沐璃全身被他牢牢覆盖,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他浑身散发出的喜悦也缓缓感染了她。
“嗯?”
就连回话都带着自己尚未察觉的羞怯。
谢缚辞用洇红的眼睛郑重看着她:“从现在起,你若是再离开,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她缓缓抬起脸来,水眸如波:“行啊,那你舍得将我压入天牢么?”
他微楞,后反应过来轻掐一把她的脸颊:“你这个小混账,果然是认定了朕舍不得这样对你。”
松开了滑腻的脸颊,又用力将她紧紧抱住怀里。
姜沐璃实在难以抵抗他满腔的波动,遂用力推开他,脸颊微红,道:“既然我都愿意跟你回去了,那你今后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我。”
那副羞怯的模样,勾得谢缚辞浑身酥麻。
他没忍住,缠住了她纤细的手指,垂眸看她:“缘缘,从前的事是朕不对,可即便你想惩罚朕,也不要再用离开的方式。”
姜沐璃轻哼一声,甩开他缠上来的手:“那也是你先伤了我的心。”
他实在不喜她这样推开他,索性坐下来将她按在怀里坐着。
谢缚辞的掌心摩挲姜沐璃的脸颊,慢条斯理地将她额间及耳畔的碎发挪开,眼里蕴满了万千温柔。
他声声低语:“那都是朕的不是,这三年来朕也受了苦,若是你仍没解气,那就让你往后余生都留在朕的身旁欺负朕好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从他的眼前溜走。
姜沐璃害羞得避开他炙热的眼神,软声道:“我,我实则昨晚就有些迟疑了,但今日是姨母给我的信心,让我确定了与你回去。”
谢缚辞呼吸微乱,听她这样毫不保留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情绪波动之下实在控制不住,薄唇凑了过去想要亲吻她。
姜沐璃连忙按住他的嘴唇,杏眸嗔了他一眼:“你听我说完!”
他眸色幽深,哑着声嗯。
“这三年,对你来说很是痛苦又折磨,可对我来说却是快意的同时又觉得很是难熬。”
她眼眶微红:“我每天都觉得对不起舒舒,夜里想起舒舒就想要流泪,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起你,我太恨自己这样不争气了。满月宴那日,你分明已经定好了皇后人选,你都要娶妻了,我却忍不住在想,既然你都要有皇后了,为何还要对我那种执着,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谢缚辞蹙眉,打断她的话:“满月宴,皇后?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朕就要选定皇后之位了?”
“那日我去书房找你,无意听到你和太后说的话。甚至你还答应了太后,会为了皇后将我除掉。”
她仿佛又想起那日的恐惧,问:“真的吗?我还是不信,若是你真的为了皇后想要除掉我,为何还会一次次的给我一种,你只在意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