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缚辞不顾崔继后的阻拦,喊了邹卓过来,吩咐道:“多加点人手尽快抓到谢西辉和他的暗卫,还有,去把皋月找来。”
他吩咐了皋月在暗处寸步不离地盯着姜沐璃,皋月身手敏捷,想必能好好护着她。
但这么久了,姜沐璃还没回仁明殿,莫名让他觉得很是不安。
崔继后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没忍住说了一句:“不必找了,我知道那丫头在哪儿。”
谢缚辞怔怔看向崔继后。
崔继后也没打算瞒着他,“你这样看着哀家做什么?那丫头没事,她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给吓着了,哀家就让她在庆宁殿先休息休息。”
哪想,谢缚辞听完这席话还是没有安心,他思绪稍转,沉着脸大步往庆宁殿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庆宁殿内早已一片狼藉,入目之处的宫女太监皆倒地一片。
此时房檐屋顶上有三名黑衣男子正在打斗。
谢缚辞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尽数飞跃至屋顶,与另外两名黑衣刺客厮打起来。
崔继后神色大变:“怎会如此?!发生什么事了?!”
谢缚辞心里发紧,咬牙道:“果然,谢西辉的目的是她。”
方才打斗中的一道黑影现身在谢缚辞面前。
皋月身受重伤,跪地回话:“陛下,卑职……没有护好娘娘,请陛下责罚!”
谢缚辞浑身一震,“她人呢?!”
皋月回道:“卑职一直在暗中保护娘娘,娘娘被太后请到了庆宁殿后,卑职便一直在暗中静观其变,一盏茶前,太后匆忙离开,卑职看娘娘脸色状态极其不对劲留在了此地,可忽然之间冒出诸多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劫走了娘娘,卑职寡不敌众,这才失策,弄丢了娘娘。”
崔继后听完这席话已吓到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刺客竟然早就埋伏在她的寝宫,难不成那丫头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抓走的?
谢缚辞呼吸不稳,咬紧后槽牙,大步往外奔。
才出了庆宁殿,正撞上神色匆匆迎面赶来的邹卓。
邹卓回话:“陛下,在万锦山路口发现了四皇子的踪迹!”
“备马!”
谢缚辞沉着脸一把取过他腰上的马鞭,健步如飞往外奔,邹卓等人连忙跟上。
崔继后已被这突发事件吓得双腿发麻,若不是海公公在一旁搀扶,怕是早已晕厥。
福熙大殿内,吉时分明早已到,可陛下和娘娘却迟迟没有出席。
时间久了,殿内响起不小的交谈声。
谢缚辞带着一身的伤,策马加鞭赶到了万锦山。
冷风凉薄,乌云笼罩的天空渐渐飘了细细绵绵的小雨。
如今已步入初冬时节,夜色如霜倾落。
邹卓骑马从后赶了过来,“陛下,就在前方,卑职已派人将四皇子的人马团团包围了。”
谢缚辞脸色苍白,阴狠的视线直直看着寒冷的夜色,旋即又加快速度策马狂奔,这才到达万锦山路口,在一辆马车前猛地停下。
马车被皇宫侍卫紧紧包围。
谢缚辞身姿稳健坐在马背上,冷声道:“谢西辉,你若识相点,最好将她放了,否则朕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良久,马车内钻出一个身形瘦削的年轻男子。
男人行动不便,一瘸一拐地掀起车帘。
“皇兄,久违了。”
谢缚辞微眯黑眸:“看来是朕当初对你下手太轻了,才叫你有机会翻身。”
谢西辉眼神扫向这一圈侍卫,摇头笑道:“臣弟在皇兄眼中不过就是随意可踩死的蝼蚁,至于这样紧追不舍吗?”
谢缚辞嗤了一声:“朕如何都没料到,父皇竟私下派了一支暗卫保护你。”
谢西辉面容寒凉笑了笑:“那也是托皇兄的福,皇兄将臣弟伤为废人,父皇看臣弟着实可怜,这才施舍了这支暗卫给臣弟,今后好保护臣弟。但臣弟心知斗不过皇兄,父皇驾崩后,要不了多久,皇兄便会来铲除碍眼的人。”
“与其这样等死,不如临死之前,也让皇兄尝一尝这锥心之痛。”
谢缚辞脸色微变。
谢西辉清秀的脸陡然变得狰狞,他仰天大笑,怒拍了一掌自己的右腿:“我这条腿,可是拜皇兄所赐!若不是皇兄,我又怎会成了这样的废人?!”
“但如今皇兄已登基称帝,臣弟如何斗得过皇兄?可臣弟看着这条废了的腿,日夜都不是滋味啊!这不,听闻皇兄喜得长子,还开心地大摆满月宴!皇兄对那后妃这般看重,臣弟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缚辞没空再听他废话下去,一把取过邹卓身上的弓箭,箭矢对准谢西辉。
“若想活命,趁早放了她。”
谢西辉本就抱着赴死的决心,即便被一圈弓箭手包围,也全然不惧,他大笑几声,一手推开驾车的马夫,驾动了马车。
周围侍卫皆没料到谢西辉这个举动,等反应过来时,他已驾车从重重侍卫中闯了出去。
谢缚辞黑脸挥着马鞭欲要跟上,邹卓骑马在后,道:“陛下,陛下莫要追了,前方可是万丈深渊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