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气之下,口不择言,过后看见母亲煞白的脸庞,心里后悔不已,又温声道:“儿子这是心疼您……”
盛美人摇了摇头,转移话题笑道:“你父皇今夜夸我笑起来好看。”
三皇子面色凝重。
能不好看吗?为了笑起来能像陛下心中的那个女人,他母亲当年练习了无数遍。
后妃知道陛下心里有个碰不得的朱砂痣的人并不多,除了崔继后和德妃,也就他生母盛美人知晓。
那些得宠的后妃,尚且不知自己只是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只有他的生母,是在知情下,当年为了帮先皇后争宠,自己提议出的这个方法笼络帝心。
可那会儿,那个女人尚在后宫,赝品的存在实在激不起陛下的心思,这也才让盛美人被陛下宠幸一次之后,便冷落了多年。
直到前几年,崔继后知晓了这件事,便提出帮盛美人恢复圣宠,前提是只能在她凤仪宫。
母子二人低声交谈,一个生闷气,一个耐心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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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深沉,万籁俱寂。
姜沐璃睡梦中,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时不时有滚烫的掌心来回触碰,随着这些感觉,她又渐渐进入了一个梦境。
梦中有一名身穿暗紫色蟒袍,看不清面容的黑脸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形散发着滔天恨意。
男人将她的弟弟和爹娘绑在木架上,旋即森然寒笑,手起刀落,眨眼间便一刀一个人头。
三颗人头歪歪扭扭滚至她的脚边,一双素色的绸面鞋极快被鲜血浸染,随着这些殷红的血迹,男人沉步朝她逼近:“孤的母后被你母亲害死,而你又三番两次欺骗孤,你说,你该不该死?”
她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是毫无骨气地就跪下来求饶哭喊:“我骗你,你杀了我好了,为何还要杀了我的家人?”
男人冷笑几声:“杀了你怎么够?孤还没玩够你。但你放心,孤很快便会让你去见你的爹娘和弟弟。”
随着这道凶恶可怖的声音,男人尖利的牙齿便朝她的脖颈处袭来。
姜沐璃痛得惨叫一声,登时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金丝缠花帐顶,但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忽感觉颈窝处有个漆黑的脑袋,在微微挪动,紧接她的脖颈更是隐隐作痛。
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这个在她脖子上作恶的男人,画面忽然与梦中结合,她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他是想咬死她,再吸干她的血么?
谢缚辞口中啃咬的动作缓慢停下,又深深吮吸了一口,这才从她肩颈处抬起脸。
“如你所见。”他薄唇红润,嗓音还带着尚未餍足的嘶哑,眼底欲.色翻涌。
姜沐璃吓得脸色苍白,抬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除了黏糊的水渍之外,并无粘稠的血迹。
她这下才明白自己将梦魇和现实弄混淆,赶紧捂住心口,侥幸地呼出一口气。
谢缚辞一错不错看着她这套举动,眉心蹙紧,问她:“你方才嘴里一直在叫唤什么?孤怎么喊,你都不醒。”
他处理完政务回寝殿入睡,这小骗子却已然睡的深沉,并完全没有起身伺候他的打算。
接着他刚一躺进去,没过多久便感觉身旁这人突发梦魇,额间绒发汗湿,口中一直在叫唤一些听不清的话。
他无奈之下,便只能采取别的方式将她唤醒。
姜沐璃眼神闪躲,“没,没什么,只是梦见了坏人……”
“坏人?”谢缚辞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怪异,追问一句:“是怎样的坏人,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害怕成这样?”
“没什么……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殿下快就寝吧,夜已经很深了。”
谢缚辞被她这句话挑起了好奇心,大有她不回答出来,便誓不罢休之态。
在他多次追问下。
姜沐璃只能不情不愿地道:“梦中有个男人,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她不敢将噩梦的人和梦见的事全部说出来,否则若是太子知晓她在梦里将他想的那样坏,指不定要生气发落她。
盛怒之下,兴许会依着她的这个噩梦,把她弟弟的头给砍了。
男人?谢缚辞面色不悦,长眉微挑。
“你可看清楚他的长相了?”
姜沐璃这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个梦境罢了,他为何还要追问男人的长相?
虽说她在梦中的确没看清长相,不过男人的声音和行为举止,她肯定就是她身旁这人没错。
“没,没看清,只是个梦罢了,虚幻而已,便看不清长相。”她避开那道冰冷的视线,故作轻松的回道。
谢缚辞动了动唇,乜她一眼:“下回定要看清楚了,若是其他男人,在梦中便杀了他。”
“……”凭什么他还要掌控她的梦境?!
但这句话她不敢反驳出来,转而想起了什么,便试探地问他:“那倘若是殿下呢?”
他轻笑,旋即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若是孤,你便只能受着。”
她疯了么?梦里还要受他的欺负?
姜沐璃闷哼一声,便挣扎着要往墙壁靠拢,可腰间那手劲,根本不准她做出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