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不是没看出桑桑的紧张,但是这种东西不是说一句别紧张就能真的不紧张的。
作为一个差不多把考试当饭吃的学生,他见多了老师家长在考前,反反复复地对学生念叨“别紧张别紧张”,然后生生把本来不紧张的学生给念紧张了。
他觉得在这种时候,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小楼和周围别的住家没什么区别,巴掌大的小花园照料得格外好,花团锦簇。
小小的一层是一间香烛店,专门卖一些丧葬祭祀用品;二楼就是一间办公室,摆着几张桌椅。
桑桑给他拿了一份卷子:“您先做题,做完了叫我,我给您办理入职手续。”完全没有上司的架子。
谢礼刚做完题目,就有人敲门。
桑桑收好卷子,也不开窗,直接探头出去一看:“谁啊?”
谢礼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这个时间不算晚,但显然也不是一个适合拜访的时间,尤其是拜访一家香烛店。
墙上多出一个脑袋,无论在谁眼里看来,都是一件特别惊悚的事情。
来人却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径自把自行车推进巴掌大的小院子里停好,然后侧着身像一只螃蟹一样勉强挤进店里:“桑大人,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过来的吗?”
谢礼看着来人一句话的时间,就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露出一张二十来岁特别端正的脸。用他作为厉鬼的专业眼光来看:嗯,阳气很足。
活人的身上都是有阴阳二气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状况下,阴阳二气的比例会发生一些变化,总体来说都是阳气浓度高于阴气浓度的。
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阳气旺盛得可以,阴气几乎看不见,单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热力四射的感觉。
他也很自觉,上了楼之后找了一个距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坐好,看到谢礼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并没有多问:“就是最近的那起盗窃案牵扯出来的贩卖人口的案子,现在线索有点少,桑大人能不能出个外勤帮个忙?”
谁都没想到一个盗窃团伙,竟然会和贩卖人口这样的案件牵扯上。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审讯的进度又不是很理想,他担心等他们找到线索,也抓不到人,所以才求到了这边来。
桑桑一点兴趣都没有,态度特别冷淡:“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管不着。”
他们虽然和阳间的机构有着一些合作,但是像这种抓捕坏人的工作,只是他们捞外快的一个方式,算是灰色地带。他们没有义务和立场去抓坏人。
谢礼倒是有点兴趣,问了一句:“火车站的那个?”
青年不知道谢礼的身份,但是出现在这里,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赶紧说道:“是。这是一个流窜在全国各个火车站、长途客运站的盗窃团伙。团伙成员都是惯犯,其中还有两个手上有命案,多亏了你们的协助,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谢礼想了想自己的开销和住院的费用,很耿直地问了一句:“奖金有多少?”
关于这方面的奖金金额,有明文规定,是根据犯罪情节的严重程度而言的。计件制,明码标价,绝不拖欠。
青年看谢礼有兴趣,赶紧就带着人……鬼走。
正好谢礼也办完了入职手续,就跟着青年去办案了。
桑桑也有点感兴趣,反正没什么事情做,就跟着去凑热闹,然后他就懵逼了。
谢礼有了正式的事业编制之后,还是有好处的,譬如说他得到了一个带有一点法器性质的工作证。这个工作证并没有什么特别牛逼的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让他不惧阳间的正气,让他可以自由地出入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