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说有人针对他,经纪人一直让他少说点,要好好珍惜拍戏的机会,但小杰更生气了,半路把他赶走了。”烧麦回忆,“他走后没多久,一个大叔过来了,小杰说他是,对,制片人……他们聊了很多,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楚,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就走了。”
简静问:“然后呢?回到房间以后,发生了什么?”
烧麦不好意思:“其实我酒量不太好的,今天喝得断了片,只记得我和小杰进了房间,然后就没印象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脸上很痒,有人在摸我的脸。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啊,全都是血。”她打了个寒战,面露惊惧,“小杰……小杰已经被女鬼害死了!”
简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怎么知道是女鬼呀?”
“不是吗?”烧麦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杏眼让她看起来满是稚气。
简静道:“我不知道呀,或许是男鬼,谁和你说是女鬼的?”
烧麦努力回想:“小杰告诉我的,他说有个骗子装神弄鬼,说他被老宅子里的女鬼缠上了,肯定想骗他的钱。又说李导很坏,用这种阴招逼他,其实想捧男三号上位,他是导演家的亲戚。”
“听起来,他并不相信闹鬼的说法啊。”
“呃,是的,他说他不信,但……”烧麦有点困惑,脑筋转不过来,好像也糊涂自己为啥就觉得是鬼,迷茫地问,“不是鬼,哪来这么多血??”
“我也想知道。”简静轻轻说了声,又笑,“对了,忘记问你,你和屈杰交往多久了?”
烧麦有点害羞:“姐姐,我们真不是男女朋友。”
“我的意思是,你们好上多久了?”简静换个说法。
烧麦比了个“三”的手势。
“三年?”
“是三个月。”她不好意思地说,“小杰很有原则,我成年以后才在一起的,之前一直是朋友。”
简静像知心大姐姐,玩笑地问:“那做朋友多久了?”
“一年不到一点。”烧麦开心地说,“我去年才加上他的微信,是我们会长给我的。”
“你们都有他微信啊?”
“怎么可能,一定要是老粉,为小杰的事业做过贡献,至少三年内没有爬墙的才行。”烧麦说,“我们管理很严的。”
简静心道,我加个影帝的微信也没这么费劲儿。
不过腹诽归腹诽,她面上一点不漏:“屈杰有没有和你说过,有人要害他之类的话?”
“有。”烧麦笃定地点头,“他说导演想赶他走,我不是说过吗?姐姐,娱乐圈很黑暗的。”她把简静当成了便衣女警。
简静哭笑不得:“不是事业,我的意思是——谋杀。”
烧麦愣住,好半天才说:“不会吧,我不知道啊。”她绞尽脑汁回忆,可完全没有相关的印象,“是有人杀了小杰?”
几乎瞬间愤怒起来,“那人肯定是嫉妒他!”
“这还需要调查。”简静安抚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一点点都行。”
烧麦摇头:“我酒量特别差,一喝就醉,什么都没印象了。”
简静点点头,见她没有衣服穿,便道:“你的衣服都脏了,我的借你,放心,都是新的。”
烧麦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先洗个澡,身上好难受。”
“那你跟我回酒店,在我房间休息一下。”
“谢谢姐姐。”
简静将烧麦送回酒店,给她一套备用的衣物替换,并安排她在房间休息,自己则仍然折返回民宿。
接下来的询问就比较棘手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贝女主,但她已经睡下了,简静只好暂且跳过,直接去问第三个回来的剧务主任。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消瘦,头发白得厉害,坐在门槛上抽烟。
简静问:“李导说过了吧,我来问些事。”
剧务点头,言简意赅:“你要问什么?”
“这两天,屈杰是不是和你吵过一架?”简静开门见山。
剧务承认了:“对,他的车不是被泼了么,叫我调辆给他,我也调了。但我们只有商务车,和他自己的房车当然没得比,就说我故意给他穿小鞋。我和他吵了两句。”
想一想,补充道:“就昨天的事。哦,不对,前天。”又自嘲,“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简静说:“我感觉他在剧组的人缘不太好。”
“有的人知道是来工作的,客客气气你好我好,有的人以为自己是来当大爷的,我们又不是犯贱,当然没必要哄着他。”剧务直言不讳。
“这种事常见么?”
“总有那么几个。”
“您遇到过几个呀?”
“五六个总有的,不过,像他这样的也能排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