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鸡问:“那是谁,难道……”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心中一动,大胆猜测,“是子鼠?”
“我找不出更合理的答案。”简静道,“只有子鼠能够轻易打开保险柜,调包两个铜首,也只有他才能伪造出分量分毫不差,细节真假难辨的赝品,不是吗?”
申猴深吸口气,暴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疯了吗?”
简静沉默了会儿,叹气道:“接下来的内容,纯属个人推测,大家姑且听之吧。”
“你先说。”巳蛇开口。
她瞟了他一眼,笑了:“我想,子鼠的死亡和铜首的调包,都是他计划好的。目的就在于留下铜首,不让它再流落到外面。
“我从古先生口中得知,子鼠先生时日无多,也许在他临终前,想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又或许,他从来都没有遗忘过自己的身份,和在座的人一样,他也非常希望能够夺回铜首,洗刷耻辱。
“然而,铜首的价格太过昂贵,他积蓄不多,家财散尽,且真金白银买下来,对以后争回其他铜首不利。于是想了一个取巧的办法,设计一出无解的案子,让人永远弄不清真相。
“这样一来,奇怪的拍卖流程就有了解释。他设置这么多关卡,明面上是为了卖家买家的隐私,其实是方便自己调包。
“然而,他并不知道谁是卖家,也不清楚像申猴老先生这样的人,是否能够分辨出铜首的真假,谨慎起见,最好在拍卖会之后再行动。当然了,一起离奇的谋杀案,不止有死者,还必须有嫌疑人,他为我们准备了两个候选人。”
简静指了指寅虎和亥猪,道:“他们两位的购买需求十分强烈,不惜贿赂,拥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而且,这样也报复他们购买国宝的行为,一石二鸟。”
两个人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好看。
“我想,子鼠应该给了你们一个时间,但他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提前,所以密室就诞生了——他锁上了门,去2号调换铜首,因为特殊的门禁设置,路上不会碰到任何人。等大功告成,他就自己开门回到拍卖室,烧掉拍卖单,反锁上门,制造出一个经典的密室环境。”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道:“然后,拿起水果刀,走到预设好的位置,捅入了自己的心脏。是的,匕首上会留下他的指纹,但人们只会认为是他想拔出来留下的。同时再伪造出他受到袭击,想要求救的假象。”
“密室谋杀案就这样完成了,有嫌疑人,有杀人动机,卖家就算发现了铜首是假的,也只会怀疑活着的人,想不到一个死人算计了这一切。”简静道,“这就是我的调查结果,希望大家满意。”
现场一片寂静。
各人神色不一,或若有所思,或叹气唏嘘,或大快人心。
她环顾四周,谢幕退场。
辰龙叫住她:“等等,那真铜首呢?他藏在哪里了?”
简静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沉入海底了吧。”
“不管你们怎么说,这是我的私人财产,我委托子鼠拍卖,他却偷窃了我的所有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辰龙盯住古先生,冷笑,“不然,我一定会起诉你们的。”
古先生不卑不亢:“您可以询问律师和保险公司,假如要我们赔偿,我会代为处理。只是,我叔叔的遗产所剩不多,基本用来租赁这艘豪华游艇了,我想可能赔不出多少钱。”
辰龙的太阳穴青筋乱跳:“你们这是想赖账?”
“很遗憾。”古先生敷衍。
辰龙威胁:“靠岸后,我一定会联系大使馆。”
“你果然不是中国人,唔,和寅虎不太像,你是韩国人?”简静状似好奇。
辰龙:“与你无关。”
“你要感谢我,没有我,你啥都不知道。”简静道,“跨国官司很难打,尤其是这么复杂的历史原因,反正你也是要卖的,这样,我给你一千万,你放弃铜首的所有权,怎么样?”
辰龙:“铜首不止这个价格。”
“那你下海去捞吧。哦,对了,戌狗,我其实没有证据证明委托书不是你的,要不然,一千万你拿走,所有权转让给我?”简静问。
戌狗眼珠一转:“一千万美金?英镑?欧元?”
“人民币。”她心平气和道,“快点决定,船靠岸前交易完,不然牢里可不能买卖了。”
戌狗和午马交换了个眼色,忽然一笑:“好,我去拿委托书。你们等着。”说着转身,却从手拿包中取出几个炸弹,猛地丢出。
刺鼻的烟雾爆开,让人鼻涕横流,毫无行动能力。
她和午马却同时冲出门外,返身堵门。
迟了一步。
午马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砸了过来,紧接着胸口一痛,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撞倒在地,尾椎骨触地,疼得直抽冷气。
戌狗也没好多少,只见一个人影自白烟中闪出,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反剪,直接把她摁倒在地。
简静靠免疫 1逃出现场,只是免不了涕泪横流,用纸巾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讽刺:“身体不错,还没断气呢?”
“咳咳咳。”回答她的是巳蛇惊天动地的咳嗽。
逃逸失败,雌雄大盗被关进小黑屋。
简静在戌狗身上搜出委托书,逼问辰龙:“800万,签不签,不签拉到,你自己下海捞去吧。”
辰龙:“不是1000万?”
“行情变了。”她心平气和,“现在,500万。”
辰龙变色:“太低了。”
“不签就不签,这委托书是证据,回头还得交给警方。”她慢条斯理地收拾,“你和古先生慢慢打官司吧。”
“800万,不能再低了。”辰龙咬牙。
“700万,行情价。”简静道,“你知道我没骗你,清朝的古玩差不多也就这点价值了,铜值个屁钱?”
辰龙深吸口气,暗骂倒霉:“可以,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