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才跳下沙发，一路跟进厨房，还没忘记把玄关处的小背包叼过来。

季风打开，才发现里面还装着它的水杯和饭盆。

“好狗。”他继续大力揉搓狗头，给它添食水。

没了他的妨碍，简静和季芸芸很快看完了第一集 。

“不错诶。”季芸芸兴致勃勃，“凶手没悬念，但大家肯定好奇作案手法，还有她的心脏能不能吃。”

简静点点头，放下大半的心。

季风端菜上来，一道道速度飞快，饭菜的香气冲鼻而来，白烟袅袅，氤氲在温暖的柔光下。

季芸芸问：“简老师喝什么？哥你呢？”

“喝饮料。”季风对简静道，“你喝酒吧，我一会儿送你回去。”

简静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才慢悠悠道：“真的？”

季风：“废话。”

“好吧，我喝啤酒。”她愉快地说。

季芸芸拿了两听啤酒出来。

季风瞥眼：“喂。”

“我成年了，我也要喝。”季芸芸毫无惧色，把一瓶椰汁丢他面前，“你喝这个吧。”

大过年的，不能揍孩子。季风忍了，瞧一眼简静花里胡哨的美甲，摇摇头，替她们打开拉环。

雪白的泡沫溢出，苦中带着麦芽的香气。

桌上有一道回锅肉，五花肉片得薄薄的，香脆微辣，一道酱爆茄子，吃满了油和酱料，闻起来棒极了，一道酸汤鱼片，酸菜叶子的气味勾得人胃口大开，还有香喷喷的油焖大虾，和热腾腾的番茄牛肉锅，以及两道蔬菜。

简静看看菜，再看看季风，讶然无比：“一天到晚加班的人，居然有时间学做饭？”

“他以前要做饭给我吃。”季芸芸剥着虾壳，解释说，“上班以后才轮到我自己弄。”

季风翻了个白眼：“明天你就要吃剩饭了。”

简静震惊：“上班了？”年初二？！

“值班。”他说，“没办法，人手不够，其他人都回老家了，至少初五以后才能回来。”

“真辛苦。”她惋惜，然而诚意缺缺。

季风也不和她计较：“多吃点，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简静：“外卖。”

他：“啧！”

简静捏住筷子。

季芸芸狠狠踩了哥哥一脚：“勺呢，番茄锅的勺呢？”

“我去拿。”

撇开这些小插曲，这顿饭还是吃得很愉快的。

菜品很家常，比不得外面大厨的精致完美，工序十分随意，比如番茄牛肉锅，放了玉米、胡萝卜、嫩豆腐和金针菇，全是季芸芸喜欢吃的。

还有，油焖大虾没放辣椒，因为季芸芸吃不得辣，少了点劲头，鱼片厚薄不太均匀，也不像酒店切得薄薄的透明一片，还吃出好多刺。

瑕疵很多，但偏偏就是这种不完美，才是家常菜的味道。

简静无法不想起父母。

他们工作都忙，每天下班回来赶着做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缺陷。有时是买菜晚了，蔬菜不新鲜，老得咬不动，有时又是接个电话手抖，酱油放得太多。

“很难吃吗？”季风摸着下巴，“你居然发呆了？”

简静回神，没好气：“想到点事情。”

“什么事？”

“我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她说。

饭桌顿时一静。

季芸芸略显不安地看看哥哥。

季风对她摇摇头，特别欠揍地问：“干嘛，想加入我们家吗？”

简静：“……”她深吸口气，不想在人家妹妹面前诉诸暴力，冷冷道，“做人不要太会脑补。”

季风：“开个玩笑。”

“不好笑。”

“好吧好吧。”他敷衍地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多吃点，别想太多。”

季芸芸努力活跃气氛：“对啊，简老师别难过了，你看，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妈妈。”

简静吃了一惊，歉然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