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同脑子里的片段战斗，他整个人如同被撕裂成黑白两半。

一边说，小白小红迟早都会背叛你，你不值得他们追随，你没朋友兄弟。

一边却说，一段记忆而已，小白小红是你的兄弟。

他记得那个李湛如何冷酷下旨处死小白小红，也记得他悲愤交加，痛苦难堪却最后给小白小红留了临死的体面。

被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的人不过是他们的易容死囚罢了。

直到此时，李湛依旧不明白苏白竟会为了苏首辅背叛，说他是昏君！除掉他是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苏白的诡计被他看破，苏白痛骂他，同他势不两立……

李湛拳头重重的砸向桌面，额头青筋凸起，面色泛白，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不成！

他不信记忆中的事，“他们不是臣子奴才，是兄弟，同爷出生入死，托付性命的兄弟。”

记忆中，苏白饮下毒酒而亡，一脸的释然，不带怨恨，直到彻底闭上眼……却不曾吐出一个字。

那个李湛烧了苏白所有的遗物，彻底抛弃曾经的情分。

随着苏白吴枫被处死，皇帝越发任性，带着隐隐的疯狂，无所顾忌，喜怒完全凭着本心，没人能劝他，他再不信任任何人。

“主子，您嘴角出血了。”

小喜子递上帕子，从未见过魏王这么痛苦挣扎，明明方才魏王笑得灿烂又幸福，仿佛全天下最好的事落在王爷身上一般。

王爷是一路亨着小调，走路哼，沐浴哼。

李湛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渍，食指点了点镜子里的自己，“废物，被影响了？！亏着小暖不知道，否则她怎会相信你们不是一个人。”

只是一瞬间，李湛眸子重新明亮起来，轻笑一声，“在他们背叛之前，始终是爷最信任之人，爷做得比你好，一定比你好，他们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也会告诉爷的。”

小喜子听得一头雾水，王爷，王爷是不是疯了？

书房之中，苏白看到一脸笑容的魏王之后，再次失态哀嚎一声，怎么没躲过去呢？

李湛随手关上房门，连小喜子都支得远远的，对比太监，李湛更信任在记忆中背叛过又被那个李湛赐死的苏白。

他即便多了一段记忆也从不在苏白吴枫身边派人监视。

魏王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天明，书房门缓缓打开，魏王面色红润，英姿勃发走出去，在他身后跟着几乎飘着走路，面色苍白又阴沉的苏白公子。

一夜功夫，魏王再次吸干了苏白，让苏白从水分流失的小白菜彻底变成干枯的黄花菜。

“小白啊，你的亲事也得抓紧，你看看你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都是一样熬夜，再看看爷怎么这么精神！”

李湛一口一口吃着早膳，往日寻常的包子吃到口中都有一股幸福的滋味，虽然不是温暖做的，当然温暖不大会做饭。

他娶得是媳妇，又不是厨娘，一旦温暖下厨，他得屁颠屁颠跟过去收拾厨房，李湛只喜欢吃，不喜欢收拾厨房。

温暖的生活习惯在李湛看来处处不规整，成亲后他……他有得累了，在温暖身后收拾整理，还挺有情趣的。

他只能往好处想，谁让这是他的毛病受不了一丝的不整齐，他不受累，还怪温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