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狠狠地推开她,以前所未有的厌恶眼光盯着她,粗声地吼了一声:“滚!”
而后,一把拉开自己的车子前门,不到几秒钟,黑色轿车飞速地驶离,将子涵远远地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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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独自走在冷清的夜色里,沿着马路,踩着路灯下自己孤独的身影。
她真的毫无感觉吗?还是不能放任自己的感觉?
脑子放空,什么都没有思考,她掏出手机,目光触及到小钊的号码,毫不迟疑地拨打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小钊开着车准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里是一座长长的立交桥,桥下面是市内最大的一条江,江风好大,路灯的倒影在水面上荡漾,模糊不堪。
子涵冷凝着脸,表情好严肃,也好深沉。
“怎么了?你有心事。”司徒钊有一双能看透她心事的眼睛。
“小钊。”子涵认真地望着她,“你在江道组织里潜伏那么久,难道一点证据都没找到吗?”
司徒钊的眼中立刻布满阴霾:“有。但是被人毁灭了!我潜伏那么久,只有一两次机会真正参与他们的军火交易,可惜他们防范太强。我好不容易取得的证据却被人出卖,所以后来江弈宁可绑架小星,也要引出我。”
子涵怎会忘记海边悬崖上的那场恶斗,她的目光小心地移向他不再那么灵活的腿,抿唇道:“所以,你要报仇?”
司徒钊冷声道:“是。”
子涵的眼中闪过忧郁:“小钊,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乐观开朗,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一笑了之,然后朝着坚定的目标继续前进。你也不会为了个人的私怨而生气,无论谁得罪你,你都会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很潇洒的样子……”
听到这些,小钊沉默了片刻,扬起嘴角:“是吗?怎么,你现在觉得我不是了?”
“现在的你会为了个人恩怨而想去报复。”子涵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不再是单纯为了正义和职责去调查江道组织。”
“呵呵,子涵啊!”司徒钊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只有你总能这样大胆地跟我直言。没错!是的,从我这条腿废了之后,我就学会了恨!我本来应该是死了的,现在却还能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向他报仇!”
说完,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提高自己的裤腿。
子涵惊讶地低下头一看,震惊地眼眸都定住了。
习惯性冷静的她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双手捉住司徒钊的袖口,喉咙又干又紧:“小钊……”
司徒钊摸摸她的发丝,低柔道:“子涵,别害怕。我没变,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司徒钊,只是除了正义和使命,我也该为自己讨回公道。”
子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目光怔怔地盯着那只义肢,眼睛里蓦然冲上雾气。
“傻瓜,你这是要为我哭么?”司徒钊看到她眼底闪烁的光亮,在路灯下格外耀眼。他突然心中一动,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声音也越发沙哑,“我不是还会走路么?只是我要找到那个伤害我的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
子涵的心脏收得紧紧的,从没这样难受过。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经历过枪林弹雨,也见过他中枪在生死边缘挣扎,却从未有哪次像现在这样难受。
是她现在变得太脆弱了么?
看到阳光乐观的小钊装着义肢还能谈笑自如,她控制不住心酸……
“呵呵,别哭。如果连你这么坚强的女人都哭了,那真是我的罪过。”司徒钊注视她担忧的面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子涵,如果可以的话,早点离开江弈的身边,行吗?”
提到江弈,子涵的身躯一下子僵硬了几分,微蹙黛眉:“这是上级派给我的任务。”
司徒钊会意,扳正她的肩膀:“他太危险,我希望你早点离开,剩下的交给我。”
子涵摇摇头,苦笑:“我们这行,哪一次接触的不是危险人物?小钊,江道组织最近又有新动作,我会密切留意,随时保持联络。”
她得走了,虽然江弈气愤地独自驱车离开,但难保什么时候再回来找她发威。见了司徒钊之后心情更沉重,但要亲手摧毁江道组织的念头也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