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虫儿飞》吗?很好听,能唱给我听吗?”他抬起一只裹着纱布的手在她面前扬了扬,“伤口好痛的……如果你能唱歌给我听,我说不定会轻松很多。”
郑忧不觉有点尴尬,这种情况下,她哪有什么心情唱歌呢?可是,看他满是恳求的话语,让人不忍拒绝。
“那伤口……真的很痛吗?”她小声地问。
“咳!”他清清嗓子,板起脸道,“你试试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这样血肉模糊过,怎么说都是英雄救美吧?你知道么……我现在这样开车,连心脏都是火辣辣的疼!”
此言不假,他的确一直忍受着痛苦,只是一个男人承受这点皮肉之痛又算什么?
他并非诉苦,而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开口唱歌,驱散内心的压抑和焦灼,如果顺便帮自己也驱散一下这疼痛,那就更好了。
郑忧低下头,就在他以为她可能真的不会唱的时候,只听轻轻柔柔的嗓音在车厢内传开。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有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唱歌时,几度哽咽,差点唱不下去,泪水弥漫眼眶,她想起那日亲子会上跟小星一起演唱时的情景,心酸极了。
而黑司靳又何尝不是?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想起了当年小央在身边低吟浅笑的样子,轻柔悦耳的声音环绕耳畔,阵阵心酸。而后仿佛看到亲子会上郑忧跟小星合唱的情景。两种声音,两种情景,奇异地交融在一起,让他产生强烈的恍惚感。
车子忽地颠簸了一下,他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吓得郑忧慌忙停了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手很痛?我……”
“不是不是……”黑司靳克制住心底翻滚如岩浆的热烈情绪,深深呼吸,“医院到了。”
两分钟后,他将车停下,并未下车,而是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沙哑而苦恼:“告诉我……你为什么总能带给我这么多奇怪的感觉?你跟小央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为什么总能轻易地让我联想到她?”
郑忧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回答。
他发现什么了吗?是小婶说了什么让他有所察觉,还是他真的凭自己的感觉发现了秘密?
“快点去找医生啊!”她逃也似的推开车门,“我还得在天黑前赶回去啊!”
黑司靳下了车,盯着她明显僵直的身影,从没细想过的狐疑不禁迅速扩大。为什么他的问题让她如此惊恐?没错!她一闪而逝的那种表情分明可以被称之为“惊恐”,但是为什么?
转而飞快地回忆了几个画面,他敏感地拧了眉。
这才发现每次提起小央时,她都神色怪异,反应激烈,但因为“小央”也是他的禁忌,所以只顾着整理自己痛苦混乱的心,而忽略了她不正常的反应。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秘密?
“我和小央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郑忧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但我跟小央是亲密的姐妹,她告诉过我跟你有关的所有的事,所以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没有好感,明白了么?”
黑司靳定定地望着她。
“还不快点?非要等纱布被血浸透,好让我内疚吗?”郑忧像要掩饰什么一样,提高了声音,跑过来拉起他,“快点!虽然刚才你来救我,我有点感动……但是不代表就可以把你对小央做的那些坏心事抹杀掉!”
黑司靳还是定定地望着她,拧着眉心:“我知道……”
郑忧心思被他搞得混乱,一跺脚:“知道还不快点,我可不像小央,那么容易心软。”
黑司靳注视她不悦中流露的娇俏,微微闪神,满嘴苦涩无奈:“我知道你不是她……”
原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郑忧可不想这样的时刻把从前的事情扯出来,如果被他知道真相,她现在可没有一点心情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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