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眼睛里只有银子的妖吗?”河蚌精白了他一眼, “那两个内监还在家里住着呢,如今新军营的监造也差不多了, 只怕他们的眼睛又要盯着你不转了, 我想着趁着这次宴客,不如便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你想做什么?”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你等着看好戏好了,这回我不但要趁着宴会再收一回礼, 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那两个阉人吞下去的好处,我也能给他们挖出来!”白春笙冷冷一笑,真以为他就小打小闹折腾他们一回就算完啦?
敢欺负他的猫, 等死吧!
那两个内监不知道自己的倒霉日子就要到了,还关起门来争执起来, 争执的核心问题,就是要不要在密报中向陛下秘奏平海亲王大肆索贿的事情。
内监甲:“此事即便咱们不说,只要陛下有心,难道旁人就不说了?与其到时候因为知情不报被陛下责罚,倒不如咱们现在就干脆说了得了。”
内监乙:“说说说!你想想你怎么说?王妃为何要背着亲王索贿?还不是因为先皇后偏心?再说了,王妃又不认识州府的官员,他是怎么索贿的?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你打算怎么回?”
内监甲:“那、那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吧?万一到时候陛下查出来……”
正所谓受贿一时爽,善后火葬场,拿了那么多金银珠宝,现在让他们再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了,根本舍不得。可是,真要向陛下密报亲王夫夫索贿的事情,万一陛下震怒,派人下来查探,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查出他们在地方上索贿受贿、贪墨新军营监造银子的事情,那他们的下场,只会比亲王夫夫凄惨一万倍。
“依我看不如这样,”内监乙转了转贼溜溜的眼珠子,凑到内监甲耳边悄声道,“咱们索性便做一回好人,我看这平海亲王正是得用受宠的时候,咱们也犯不着得罪陛下眼前的红人不是?密报还是要密报的,咱们换个说法。”
“怎么说?”
“反正先皇后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咱们便奏报,只说王妃没想到来东海会遇到老家的亲戚,一时间银子不凑手,又不敢动用公家的银子,只想着先找州府的官员借些银子撑过眼前这一关,凑银子买些礼物回家拜见长辈。”
“反正是借的银子,王妃给人家借条,人家要没要,咱们也不知道啊。”内监甲眼前一亮,终于开窍了。
“正是,咱们只负责监看新军与王爷,王妃的事情,咱们哪里知道的那般清楚?到时候陛下若是问起来,也不与咱们相干。即便此事败露,王爷与王妃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内监乙微微一笑,这种和稀泥的事情他做过很多,屡试不爽,不然他也不会从那么多内监中被挑中伺候陛下不是?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园子里都非常热闹,有得知亲王夫夫终于肯收礼,赶着过来拜码头补上孝敬的,有得知王妃要给娘家人准备礼物,上门毛遂自荐的,还有白春笙命人从外面请来的戏班子,连日闹哄哄地在后院排练演习,预备着大宴那天伺候贵人们的。
趁乱,江泓与白蓟带着白春笙给的银子,借着做买卖的名头采买了许多的米粮盐巴等物,盐巴这东西属于管制品,原本他们不是盐商,没办法一次采买这么多的,但是,谁让他们是王妃的亲爹呢?
州府官员亲自批了条子,临时给了他们行盐的权限,这是各地官府的一点小权限,正经的盐商是要朝廷特批的,不过也有特例,譬如说州府临时调派什么的,是可以特批一部分的,州府官员有心巴结亲王,干脆直接对上面说这批官盐乃是新军营出海所用军需,简直查都没法查!
新军乃是陛下亲手所建,有本事你去查陛下的账目啊?
就这样,江泓与白蓟借着练兵的由头,明目张胆地将大批米粮先运入军营,然后直接从军营上船,送到了他们预备藏兵的小岛上。
王府大宴这天,东海沿岸州府的高级官员们几乎全部到场,即便是自己因公务无法亲自前来的,也让家眷过来了,别看白春笙这个亲王妃在皇族看来是注水的,但是在东海这一片还是很能唬得住人的,大家也很给他面子,当然了在他看来,给他面子的唯一表现,就是送的礼物都特别的丰厚。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前这些半妖新军都是朝廷养的,白春笙还感觉不出来,可是,这几日采买米粮的时候他和王鲲风特意拿了军营的账目过来作参考,饶是去掉中间有可能被贪墨掉的部分,真正用于养兵的成本也是巨大的。
这些半妖的食量,放开了吃,一个顶寻常凡人士兵十几个,原本还想着考自己的私房钱养兵的猫大爷,看到最终测算出来的养兵成本之后也瞬间沉默,默认了他家河蚌挖朝廷墙角养兵的建议。
不但如此,精打细算的河蚌精还自行领悟了采购上的一些独特技巧,譬如说一些常年与朝廷和地方官府合作的商家,通常可以先拿货,等到年节的时候再结清货款,靠着这个便利,他一口气从附近州府的大商户那里采买了许多的米粮、布匹、常用的药材之类的。
与此同时,第一批金矿石被专人送到了皇城。
“这便是产自海外的金矿石?”看着装了满满六个大箱子的金矿石,皇帝满意之余又有些遗憾,“怎的就这么点?”
“启禀陛下,王爷确实想多换些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