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就在院中的石桌两旁坐了,袭朗交给老太爷一张图纸:“得了空你就看看。过几日就住进去吧,我会派专人过来服侍。你要是被人挟持了,我是管你还是不管?”
老太爷瞪了他一眼。要是不管,怎么会大手笔的修建这样一所宅院,偏不肯好生说话。他将图纸妥当的收起来,问道:“快乱起来了?”
“嗯。”
“你自己也要当心,别只顾着别人,单忘了自己。”
“放心。”
老太爷又道:“今日是寒哥儿的周岁?”
“对。”
老太爷取出一串佛珠,“帮我拿给他。”
“行啊。”袭朗接到手里,看了看,“是开过光的吧?”
老太爷又瞪了他一眼。
袭朗逸出清朗的笑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老太爷的肩头,“我走了啊。”
老太爷又气又笑。与这个儿子,怎么样的情形他都设想过,却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日这样个情形。
转头望着一袭玄衣阔步走远的儿子,唇畔缓缓逸出了笑容。
袭朗回到府里,换了身家常穿戴,到外院应承宾客。
曲终人散时,夜色已深。他回到房里,元宝迎到了厅堂,和他闹了一会儿,先一步去往寝室。
半掩的大红罗帐内,寒哥儿睡在香芷旋身侧,左臂搭在母亲的颈部。母子两个都是一样,睡相憨态可掬。
今日闹了整日,听说阿芷抱着寒哥儿看了半晌变戏法的,想来都很累了。
他转去洗漱,回来后吻了吻母子两个,手势轻柔地让儿子平躺着,这才熄了灯歇下。
直到第二日早上,夫妻两个早早醒来,香芷旋才得以将昨日抓周的情形娓娓道来。
袭朗将她抱到了自己被子里,柔声问道:“你想让寒哥儿从文还是从武?”
“从文从武我不管,自幼文韬武略都学着才好。”香芷旋如实道,“男孩子么,还是像你最好,而且习武的话,也不会受欺负。”
“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习武是个苦差事,他倒不怕儿子吃不了苦,只怕她看不了。
“等有了女儿,我们就只让她像冬儿似的,做个大家闺秀。”香芷旋笑盈盈地看着他,手在他衣衫内调皮的游转着,“你想开了没有啊?”
袭朗才不上当,捉住她的手,“没有。等我想几年再说。”不等她应声便吮住了她的唇,随即利落地起身下地,“我该出门了。”再由着她闹腾,狼狈的就是自己了。
香芷旋轻轻的笑着,掐了他一下,“你要是让我等得不耐烦了,可别怪我算计你。”
袭朗回身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我会翻脸的,不准胡来。”
“好吧。”香芷旋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说通的事,也就适可而止。和他一同起身,陪他用过早膳,送到垂花门才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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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太子妃在东宫设宴,皇后曾与皇上提及的一些人自然悉数到场,另外还有一些走关系主动前去的。
因着太子妃有言在先,只是不需拘礼的家宴,命妇们便没按品大妆,着平时会客的穿戴赴宴。
前两次,香芷旋都是让婆婆去了东宫,自己留在府中。
袭肜三月娶妻,眼下已是二月,该正经筹备婚事了。香芷旋不时过去看看,大事小情的都会帮二老夫人打点停当。
对外,袭家只称是分家,在内,二老夫人与东府已经泯灭恩怨,这几年一直和和气气。所以于情于理,东府都应该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