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乐公主听到小宫女来报,说皇后竟然把银手镯赠予了寒露,顿时大怒。
“她一个外命妇,母后对她那么好做什么?”长乐公主将手中的茶盅扔在了地上。
极品的白玉杯倾刻碎了一地。
丝音瞧着都心疼,碎了这一个杯子,一整套茶具便不能用了。
示意小宫女清理之后,丝音小声道:“公主,那银镯子您不是不要吗,便……”
“便如何?”长乐公主扭头瞪着丝音,“我不要,那个农妇就能要?她凭什么?”
长乐公主私下里称寒露为“农妇”一点儿心理不适都没有,因为她十岁左右就去了县城,从不认为自己是乡下人。
丝竹朝丝音使了个眼色,丝音便不再多话,去和小宫女一起收拾碎渣去了。
丝竹上前笑着说:“公主,您何必跟楚郡王妃一般见识,沈家是太子要笼络的人,皇后娘娘自然对她要好些,您不喜欢那银手镯皇后娘娘才会给她,若您喜欢,别说是个银手镯了,便是一片叶子,皇后娘娘都不会赐给别人的。”
丝音和丝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皇后前几日还提起过这银手镯。
只是当时皇后刚露出手腕,长乐公主便惊道:“母后,您怎地还戴着银手镯?要不,女儿把首饰盒拿来,您挑挑看?里面有一只父皇给女儿的芙蓉玉的,不知母后喜不喜欢。”
当时丝竹听着都把头低了下来,皇后会缺手镯?况且,芙蓉玉也不适合皇后戴啊。
不过当着皇后的面儿,丝竹也不敢多说,况且就算是说了,长乐公主也未必高兴。
这时,皇后突然幽幽地问:“长乐,你不喜欢这只手镯?我本来还想给你。”
长乐公主听了顿时笑容都勉强了许多,若是还在之前的县城,银手镯自然也是好的,可现在见到更多的好东西,怎么看得上那银手镯。
于是长乐公主想都没想,回道:“母后,女儿……还是喜欢玉的,这银的俗气了些,我若带出去,怕是会给皇室丢脸!”
丝竹当时听了脖子便又缩了缩,皇后特意把这银手镯拿出来,自是这银手镯有不一般的意义,可公主似乎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况且,给皇室丢脸?这话说的,皇后还戴在手上呢,这岂不是……
按理,事后不论是丝音还是丝竹,都应该提醒一下长乐公主。
但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不是她们不想提醒,而是怕引火烧身。
前些日子,长乐公主暗示皇帝和皇后,自己舍不得离开父母,可孩子又多……于是皇帝立即下旨,将揽芳殿赐给她,又给了令牌,允她可以随意出入后宫。
有了住处之后,长乐公主便再也不收敛,打骂宫人都是常有的事。
便是近身侍候的丝音,都免不得受罚,唯独丝竹是个例外。
可丝竹之所以不被责备,不过是因为她比丝音更懂得看眼色,和讨好长乐公主。
见长乐公主脸色好些了,丝竹又道:“公主,这楚郡王妃如何能和您比,您可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女,便是圣上,对其他公主可有对您一半儿好?她们但凡出嫁的,进宫可都得先递牌子。”
说到这儿,长乐公主原本露出笑意的脸,却又是一收。
倒叫一贯伶俐的丝竹都懵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