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家仆从离开后,广丹上车不满地说:“娘子,您可真是,今天出来一趟,明天还要出来。”
寒露赶紧讨好地对广丹道:“我现在好多了,再说,刘大夫人可是在我还是个穷寡妇的时候结下的缘份,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广丹知道寒露说得没错,但因为担心她的身体,还是不满地嘀咕道:“您怎么说都有理,看回头我跟沈公子说,看他让不让您出门。”
寒露听了不禁眼睛一瞪:“你倒是越发地出息的,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人。”
广丹噘了噘嘴:“自然是您的人,可谁叫您不爱惜自己。”
寒露一听到关心自己的话,就又软了,拍了拍车厢道:“你瞧这软包,冷不着我,便是刘家也不是烧不起碳的人家。”
这马车的车厢还是张恩道给重新收拾的呢,弄得里面比以前精致了许多。
为此,张恩道还感慨:“你一个女人家,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收拾呢?”
寒露当时打了个哈哈,心里却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若在这上面投入了,哪有精力挣钱养孩子。
看在张恩道出钱的份上,没怼人。
广丹见寒露已经下定了主意要去刘家,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得多带两个手炉好随时换。
这都开春了,可不是谁家都像蒹葭院一样还在烧碳的。
不过和寒露相熟的人都知道她畏寒,因此第二天走进刘大夫人的正房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还真的烧了碳。
广丹不禁看了寒露一眼,娘子算人心真的是从来没有失手过。
刘大夫人接着寒露上了榻,眼泪汪汪地说:“寒露,你若不来,我都想去找你了。”
寒露赶紧道:“您若有什么事要吩咐,叫个人来县城说一声就行,我来找您就是了,哪用得着您自己跑。”
刘大夫人听了这句,握着寒露的手道:“你真是跟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可惜我家那个没良心的,竟就这样走了。”
寒露笑看着刘大夫人,轻声道:“没走呢!”
“什么?”刘大夫人抬起头来看着寒露,“你说谁没走?青儿?”
寒露点了点头:“是啊,就她一个人留下了。”
刘大夫人脸上刚刚的哀怨一扫而空,换上十分恼怒的神色:“这李家是什么意思?哪有刚新婚,就把儿媳妇一个人留下来的理?那县衙也不是他们家的,这叫我的青儿住在哪儿。”
抬起头来,却见寒露正在冲自己笑,顿时明白了。
“寒露啊,你是在糊弄我的吧?”刘大夫人一脸嗔怪地看着寒露。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夫人,我跟您说笑的呢,大小姐这会儿……”寒露停下算了一下才道,“怕是已经出了南荆府了。”
刘大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且道:“你真是吓坏我了,还好还好!”
寒露又笑:“那您这会儿不盼着大小姐留下来啦?”
刘大夫人一怔,胸口之前的那点子不舍和郁结似乎真的松散了许多。
“唉,只望她过得好,哪怕这辈子再见不着呢,我也是愿意的。”刘大夫人说着一声长叹。
寒露不禁愣了,忍不住想,是所有的母亲都有这样的情怀,还只刘大夫人有?
如果都有,那自己……正想着,却听到刘大人人问道:“寒露,怎么走神了?想什么呢?”
寒露苦笑了一声:“我在想,我大概是没有母亲缘的人。”
刘大人人听了不禁一阵心疼,紧握着寒露的手道:“有件事,我还想跟你说呢,不知道你应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