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刘府好看吗?大不大?府里的人和气不和气?”帘儿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寒露让帘儿叫“寒露姐”,可这丫头死活不干,就要叫师父,最后还闹得孙三嫂也到家里来说,还说也要摆酒,被寒露给拦住了。
寒露知道,这丫头是觉得叫师父挺有意思的,用现代中二青年的话说,是“酷”。
“刘府怎样你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但你记着,别随便开口说话。”寒露倒没让帘儿不要乱看,虽然这在富贵人家显得没什么教养,但她们本来就是村姑啊,看不起她们顶多下次不来了。
再说了,多看看多见识见识没什么不好,现在的孩子想见个世面有多难。
但话真的不能多说,祸从口出不是白说的。
有了刘大夫人的交待,这次寒露进门要方便很多,也没有什么阻挠。
刘大夫人依旧躺在窗前的罗汉床上,看寒露来情不自禁地就笑了,但想到女儿的话,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些。
刘大夫人两儿一女,老太爷致仕,并不影响长孙刘一鸣在翰林院当编修,因此他并没有跟着回清流镇。
于是陪在刘大夫人身边的便是女儿刘佩青和小儿子刘一伦,只是刘一伦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因此刘大夫人很是依赖女儿刘佩青。
只是想起儿女,刘大夫人不禁叹了口气,她看上去儿女双全,但糟心也也不少。大儿媳没了后,大儿子便潜心编书,提都不再提续弦的事,女儿也十七了,婚事还没有着落,若在京里,小儿子的婚事也得开始寻摸了,可现在……想想刘大夫人都愁。
“大夫人这几天可还好?”寒露的声音如清泉一般唤醒了刘大夫人,她不禁精神一振。
“还好!”刘大夫人道,“只是背还有些疼。”
说来也怪,刘大夫人觉得身上的痛还在,但真的觉得好些了。
“大夫人夜里睡得香了,或许是精神上好些,人与病魔便是一退一进的关系,你退它便进,你进它便退,病魔可怂着呢。”寒露尽量用古代人听得明白的话,可着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挺神婆的。
但刘大夫人却睁开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夜里能睡得着了?”
自从生病后,刘大夫人就靠着安神汤入睡,可寒露来的那日,她吃完晚膳后,便拿出针线活儿来做,最后竟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原本没意识到,现在被寒露提起,刘大夫人方才觉得自己这几日竟都睡得不错。
“寒露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大夫人刚问出口,便莫名地想起小儿子说她是仙子下凡这件事。
“您的精气神瞧着比以前好,眼底的乌青也淡了许多。”寒露实话实说,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观察病人是很要紧的一门功课。
刘大夫人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她没想到寒露会这样说,太实在了些。
这时,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音:“大夫人,大小姐来了。”
刘大夫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道:“让大小姐进来。”
刘大夫人的表情使寒露挑了挑眉,看来这大小姐对自己是有敌意的,她倒没关系,就是担心帘儿小丫头给吓着了。
正琢磨着,一个衣着精致的女子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