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您和翠儿如果愿意说,就跟我说说,我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果不愿意说,我也不打听。”寒露轻声对孙三婶道。
孙三婶看了翠儿一眼,拉了一下寒露,示意她跟着自己去外边。
到了院里,孙三婶才小声道:“八年前咱们这里遭了灾,你知道的。我家里孩子实在是多,所以便把翠儿送到了县里王员外家,不为别的,总有她一口饭吃,原本一直都还不错,从粗使到王员外大太太的贴身女婢,也算是步步都走得好,可谁成想……”
说到这儿孙三婶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来王员外有个儿子王怀瑾,今年十七,和翠儿同岁,生得很是俊俏,又会读书,很得家里和族里器重。那王怀瑾哪怕就是在家里混日子,都叫那些心眼儿活的丫环心动,更何况眼看着就前程似锦,于是但凡有点儿姿色的,都会想方设法地在王怀瑾面前露脸。
之前王员外和大太太心疼儿子,都睁只眼闭只眼,少年慕艾也是常事。可王怀瑾乡试秋闱的时候落榜了,因此王员外夫妇怒中心头起,生生打死了自己身边长相最好,一个叫珠儿的大丫环。
“翠儿和珠儿虽然一同在大太太身边长大,可那珠儿一惯掐尖要强,翠儿事事都让她,可万没想到,她死后竟然缠上了翠儿。”孙三婶一脸愁苦地拉着寒露道,“你说这冤不冤?是她自己要去勾引少爷,是王员外和大太太打死她的,她怎么就缠上我们翠儿了呢。”
孙三婶说着,还一脸忧心地往屋里瞧了一眼。
寒露也顺着孙三婶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翠儿正坐在条凳上愣神。
“你瞧瞧,回来这么几天了,总是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就这么呆呆傻傻的,我好好的闺女……”孙三婶说着就要抹泪。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当初翠儿是卖出去了的,能让她回来休养还是大太太看重她,开恩了呢。
要是依寒露的意思,翠儿是在王家惹上的邪气,总是王家理亏,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她赎身。
寒露看了翠儿一眼,轻声对孙三婶道:“三婶,我就不打扰了,您回头跟翠儿说,不嫌弃的话,去我那里坐坐,我们说说话,心思转到别的上头,不定要好些呢。”
“这……”孙三婶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对寒露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翠儿这……还是不去了吧,别把什么不好地带到你那里去了。”
寒露听到这话,便乐了:“三婶您放心,当初若不是吴婶子给我一碗热汤,我早死了。我呀,现在什么都不怕,我那屋子虽破,但日头从早晒到晚,阳气足!”
听到寒露这么说,孙三婶顿时很是感激,点头道:“行,那我回头就跟她说。”
孙三婶也希望翠儿多去外面走走,好人在家里呆久了也会出问题的啊。
寒露看了里屋一眼,才和孙三婶道别离开。
只是没想到,翠儿第二天就来找寒露了。
翠儿来的时候寒露正在切稻草,沈清和沈澈带着妞妞出门玩儿去了。
见翠儿过来了,寒露赶紧起身道:“翠儿,来啦!”
寒露原想带着翠儿进屋里坐,可翠儿却道:“寒露姐,还是坐外面吧。”
“那行,你就坐那儿吧。”寒露给翠儿指了吧椅子。
前世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候,对咨询室的大小和摆设都有要求,现在是强求不了太多了。
给翠儿倒了一碗红糖水,寒露继续切稻草,翠儿则饶有兴致地看着。
“寒露姐,你砍稻草干什么?”翠儿终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