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烈瞅了那胖子两眼,越看越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是真胖!
圆溜溜的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大鼻头,双下巴,高高鼓起的肚皮也不知是多少山珍海味催起来的。
五根胡萝卜般圆润的手指间,正捏着个酒杯。
紫红色的酒液。
黄烈眯了眯眼,嗯,自酿桑葚酒!
出门有日子了,倒是挺想。
胖子咧嘴一笑,操着一口京普道:“我知道你,猎头黄烈,对吧?”
他曾亲眼目睹过对方挖人跳槽的场面。
是个牛人。
因为白鹤坐得远,黄烈和胖子之间隔了好几张桌。
不过这会儿还没到营业时间,店里没别人,倒也能听清。
廖初给这几个人做介绍,“黄烈,你认识了,不用特别介绍。那位不太爱说话的是白鹤,音乐人。这位是康山,早年玩古董,现在在城郊包了两座山种地。”
康山咧开大嘴一笑,整颗光头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回头两位去北京玩,一定给我打电话,别的没有,吃的管够!”
老板都说白鹤不爱说话了,他也不过去骚扰,只隔着老远打个招呼,还坐在原地喝小酒。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聚到一起。
古时曾有“以文会友”,他们则是“以吃会友”。
也挺好。
大俗即大雅嘛。
黄烈把领带扯了扯,“有什么吃的没有?”
亏他以为到了就能吃糕点,愣是从早起就留肚子了。
这会儿简直要被饿得肠穿肚烂。
廖初指了指后厨,“煲仔饭。”
还欠点火候。
天冷了,总想吃点热乎的。
普通容器盛饭很快就变冷,他就想起砂煲来了。
白鹤倒了杯热水,默默地推过来。
“垫垫。”
黄烈:“……”
我已经沦落到要靠白开水充饥的地步了吗?
有人在外面敲门。
“老板,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偷做好吃的,有本事就开门啊!”
是宋大爷的声音。
廖初捏了捏眉心,只好示意关文静过去开门。
不然这老头儿能把巡逻警察招来。
宋大爷露出胜利的微笑,倒背着手吸着鼻子走进来。
“你说你藏得住吗,啊?”
香味儿都飘出去三条街了!
今天又下雨了,淅沥沥的秋雨格外阴冷。
李老爷子揉着膝盖道:“不管什么,来一份。”
看时候差不多了,廖初在众人的注视中步入后厨。
那里有好大一锅提前烹饪好的排骨,色泽浓艳,香味诱人。
灶火上坐着一溜儿砂煲。
他打开其中一排,仔细放入排骨,又倒入酱汁。
宋老头儿在外面伸长了脖子看。
光空口吃排骨他也乐意啊!
做完这一切后,廖初才施施然走出,让关文静挂上新做的木牌。
两道细长的木牌乖巧靠在墙上,上面赫然写着两道菜:
豆豉排骨煲仔饭,腊味煲仔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