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廖初敢。
一名好厨师如果走了歪路,绝对是可怕的杀手,因为他们都是玩刀的行家。
此时廖初正将香猪开膛破肚,剔除多余的肋骨和肩胛骨后平铺开来。
雪亮的刀锋在骨肉筋膜间游走,似一尾灵巧的白鱼,充满尖锐的杀意,却也带着致命美感。
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上午腌制,下午烤,正好做晚间大餐。
中午姬鹏来吃饭,熟门熟路先往后厨看,“老板,晚上吃什么?”
最近的他生命中唯余三件大事:
早饭,午饭和晚饭。
报菜员果果从旁边探出脑袋来,声音响亮,“是猪猪哦!”
廖初一脸平静地丢出重量级炸弹,“烤乳猪。”
姬鹏倒吸一口凉气,“我要!先预定,多少钱?”
听到金额后,黑皮少年罕见地沉默了。
他机械地点了午餐,然后走到角落,突然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在中国,吃饭具有多重含义,小小一张餐桌便是许多爱恨情仇的开始和终结。
觥筹交错间,多少交易就这样达成。
姬老板亦是如此。
儿子打电话过来时,他正跟人推杯换盏,顺手就按了挂断。
可几秒种后,电话再次响起,合作伙伴笑道:“看样子是有急事,不如姬总先接电话。”
姬爸爸歉然起身,“也好,诸位先用。”
他走到外间接起电话,听筒中立刻传来长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爸~!出大事了!”
姬爸爸神情一凌,“什么事?”
莫非是出车祸?!
姬鹏哽咽道:“廖厨说今晚有烤乳猪吃,我想预定,但是……”
钱不够!
烤乳猪?!
曾有幸品尝过几次的姬爸爸瞬间口齿生津,冷静道:“定!多少钱?”
廖总厨的手艺,必然值得信任。
得到支持的黑皮少年顿时有了底气,铿锵有力地报出价格。
其实廖记餐馆的物价素来不菲,但这一带居民大多生活富裕,很愿意为美食付出,并不在意多花钱满足口腹之欲。
可这个数字还是瞬间将少年击倒。
“值,我马上给你打钱。”姬总到底见多识广。
像廖初这种级别的大厨,随便换到哪家星级餐厅内都要翻番的,四位数简直是白菜价。
他还吃过近万块的烤乳猪呢!
所以至今为止,姬总也还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廖初会来这里。
就算自己立山头,也该搞个大铺面吧?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反正现在占便宜的是自家,他还巴不得对方一辈子不走呢。
通话结束回到餐桌,朋友问道:“怎么样?”
姬爸爸的神色早已恢复平静,“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晚上恐怕不能陪诸位了。”
反正合作细节已经谈得差不多,大局已定,剩下的让助理代劳即可。
呵,赚钱不就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么?
应酬?哪里有吃烤乳猪重要!
晚间姬爸爸风尘仆仆赶到时,发现廖记餐馆内部颇为混乱,而自家儿子正是漩涡中心。
廖初一共就烤了两只,自己留半只食用,剩下的半只老食客们根本不够分,于是姬鹏一人独霸一只的行为便引发众怒。
众人纷纷表示这是个讲求平等公正的社会,所以烤乳猪也该均分。
而夕阳红组合则表示合该尊老爱幼。
“我们都快死的人了,保不齐都看不见明天的日出,你们可还年轻呐,等下一炉吧!”
胡顺心道,您这中气十足思维敏捷的,说要死,谁信呐!
再说了,廖老板亲口承认的,做烤乳猪是受了我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