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她都做到了。
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为了整个家,这一年多么努力,绣芬都看在眼里。
她的女儿很争气,比白家任何人都争气。
惠惠值得起这样的夸赞。
绣芬没有谦虚,点了点头道:“谢谢。”
她这般神态,与一年前拘谨卑微的模样已然完全不同。
白启智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厌烦。
一年前,他不喜绣芬畏畏缩缩的模样,而现在,他更不喜绣芬的毫不谦逊。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小人得志的傲慢。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太客气了。
白启智道:“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足可见你也是个聪明人,只是有些事情,过犹不及。”
绣芬怎么也没想到恭贺之后,竟然收到这样的话。
要是说她就算了,但听白启智这意思,显然连带着沈惠惠都一同讥讽了去。
绣芬当即皱眉:“白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启智却懒得与她多做解释:“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不要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歪心思放在舒华身上。”
“我知道,她虽然是你的生母,可你们之间从来没有相处过,你对她没什么正常孩子对母亲的感情。但是关于你的事情,舒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身体不好,禁不住任何刺激。”
“但凡你还有点儿人性,就收起那些阴谋诡计,以后不要再和她接触。”
说着,白启智又想起了什么,又道:“她是我的底线,就算是李国杰亲自找上门也没用,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白启智转身就走。
绣芬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舒华?
白启智说的人,是纪舒华??
纪舒华,竟然是她的生母……
绣芬脑海中,回闪过无数画面。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只是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她和纪舒华第一次见面,就在织星园中,白启智寿宴当天。
所有人都说,白老太太身体不好,不会参加这些活动,绣芬内心就默认白老太太没到现场。
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在停车场遇到的,竟然就是白老太太!
第二次相逢,是在画馆。
纪舒华不止一次说,绣芬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
纪舒华的身体情况,和白老太太十分相似,都是不大健康,不能常年在外头抛头露面。
只是这个年纪的老人,总难免身子骨不大好,再加上纪舒华在外头,都是用自己的名字参加活动,从不提及白家,所以绣芬从来没把她和白老太太这个身份联系到一块儿……
画馆内学术气氛十分浓厚,大家每次碰面,谈专业的事情都来不及,哪顾得上说家里的私事。
绣芬从没在画馆主动说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去打听别人的……
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她竟然以晚辈的身份,和自己的生母相处了这么久……
不过,绣芬内心深处,还是有很多疑点。
白启智为什么突然怒气冲冲地过来质问和警告她,是她和纪舒华的接触,引发了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还有白启智说的,关于她的事情,纪舒华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纪舒华不知道真假千金事情,不知道白琴不是她的女儿吗?
纵观纪舒华过往对待自己的表现来看,绣芬越想越觉得,纪舒华恐怕真的不知情。
她竟然被瞒在鼓里,连亲女儿找上门,又被赶出去都不知道??!
绣芬心中乱成一团,等她回过神来后想要拦住白启智问个清楚,却见白启智直接坐进了车里。
他显然并不想和绣芬有更多的交流,一坐进车子就关上门合上窗户,车子启动迅速离开。
绣芬冲上去,拍了拍门窗,想要让白启智说清楚。
却见车内的白启智狠狠瞪了周先生一眼。
周先生无奈地启动车辆。
绣芬往前追了几步,奈何人的双腿不可能跑得过四轮车,不到几秒钟时间,车子行驶离开,只留下绣芬一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接受着四周行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
周先生这辈子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本以为发生再麻烦的事情,他都能冷静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