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小混混并没有回答白棋的话,而是直接道:“你是今天寿宴的负责人?”
“我……我……”白棋犹豫了一下。
要是平时,他肯定响亮得应答下来。
但此时这情况,对方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白书什么都没干呢,就被扇了一巴掌,他要是承认自己是负责人,那岂不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就算要承认,也不能现在承认,也得等安全以后才能承认啊。
白棋干笑道:“我是白家人,今天这场寿宴,是白家办的,给我们家老爷子贺寿呢……”
为首小混混显然看出了他在含糊其辞,立刻揪着白棋的领子道:“问你话呢,谁是今天这场寿宴的负责人?”
白棋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小混混没什么耐心,扬起手打算也给他一巴掌清醒一些的时候,里头的白启智听到动静,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
“我是白家家主,今天寿宴负责人,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白启智满头白发拄着拐杖,一看就是个年迈的老头,光看体力,可比白棋白书要逊色多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个为首的混混面对白启智的时候,倒是客气不少。
不仅放开了白棋,而且还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道。
很显然,这个混混并不是这群人的头领。
“嗒嗒嗒”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片刻后,两道人影出现在彩锦楼中。
一个,竟然是送病人去医院的孙医生。
“孙医生?你不是送病人去医院了吗,怎么会在这儿?”白启智道,见孙医生虽然身上没什么伤,但模样比平常略微狼狈了一些,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
不等孙医生的话说完,另一个人已经走到了孙医生的旁边。
他年约五十左右,穿着黑色的夹克衫,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脸上戴了半边眼罩,只露出一只左眼。
“白启智先生七十大寿,大喜,大喜啊。”中年男人嘴上说着恭贺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阴冷。
白启智看向中年男人:“阁下认识我,今日来此,是来找我的?”
“京都几大豪门曾经都是世交,白启智先生抱得美人归事业有成后,曾得到霍老先生的赞赏,据说还让其中一个保镖保护白家安危,今天怎么不见那人踪影?”中年男人笑道。
“周先生有事外出不在。”白启智道,“看来阁下与霍家,也有几分渊源了。”
“我这人恩怨分明,曾经接受过霍家的恩惠,一辈子铭记于心,同样,谁和我过不去,我也不会放过谁。”中年男人道,“看在霍家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礼后兵,关于我儿子李绍霖差点在白家寿宴上丧命一事,白家要怎么给我个交代?”
“你的儿子李绍霖……姓李,独眼……”白启智盯着中年男人,神情立即变得郑重起来,“你是……李国杰?”
“竟然能被老先生认出来,是李某的荣幸。”李国杰皮笑肉不笑地道。
白启智看着李国杰的笑脸,心间却有些发冷。
这年头做生意,难免和黑白两道打交道,李国杰的名头,白启智早有耳闻。
李国杰原籍东北,十四岁的时候背井离乡外出打工,曾上当受骗被人卖到海外,差点被肢解拆开卖掉,是被霍家家主霍山救下送回国的。
之后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再次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国杰已经坐稳了京都西城地下王的位置。
据闻此人心狠手辣,性格阴晴不定,有恩必谢,有仇必报,极为难缠。
白家不做地下生意,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白启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双方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这场寿宴,白启智有意考验一下白棋和白书,完全放手交权,由他们两人负责。
怎么也没料到,这两个人,竟然会去请李国杰!
请就算了,以李国杰的身份,他的儿子定然是要做内场的,结果倒好,白棋白书竟然将人放在了看台上!
李国杰今年五十多岁,那小孩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竟然是李国杰的老来子。
老来得子,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结果今天差点儿命丧白家寿宴……
孩子在他家差点儿出事,现在家长过来讨回公道,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白启智自知理亏,沉声道:“李先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请你相信我,没有人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不办这场寿宴,也不希望有人出事。”
白启智话说得诚恳,哪想李国杰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李国杰冷笑道:“哦?是这样吗?风光大办一场,不仅能好好宣传一把,而且还能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白家是商人,想赚钱的心大家都能理解,但这种丧尽天良的黑心钱,我李国杰都不屑赚,白家倒是收钞票收得手软。”
白启智闻言,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白家被钱财蒙蔽了良心,寿宴上敢搞出售座位这一套,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和你们没完!”李国杰不客气地道。
白启智几乎是愣了一下:“什么出售座位,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国杰仅有的一只眼眸微眯,见白启智确实一脸疑惑,再看一旁的白棋白书,缩成一团,频频擦汗,他顿时了然:“看来白老先生果然老了,不中用了,被底下瞒得严严实实,眼瞎耳聋咯。”
白启智当即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白棋白书。
“什么出售座位?”白启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