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了命的挣扎，将当年踹在教坊司那老东西命根子的一脚踹在司徒澜庭胯下。

他吃痛松了手，她乘机像泥鳅一样滑下床，慌乱间摸到桌子上的剪刀就捡了起来，一直退到屏风之后。

“阿璃，放下剪刀！！”

司徒澜庭忍着胯下之痛，追到上前来。裴璃愤怒地一把就举起桌上的花瓶砸在他面前，哭喊道：

“你不要过来，放我出去！！司徒，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说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就掉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还敞开的衣衫又慌乱的拢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如今的光景叫什么，强奸未遂！

她视为最好的朋友，企图强奸她。

司徒澜庭满是心疼的看着她，不明白如何就变成了现下的样子。

“裴璃，因为一个阉人，你连同我之间情分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半年前你的命是我救的，十二年前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欠我的你用什么还？”

他厉声质问她，从未想过有一年会用狭恩图报来威胁她。

可明明是他先遇见裴璃，他救她于水火，助她重掌裴家军。却敌不过一个阉人，为了一个阉人她连他们之间十二年的情分也不要了。

“司徒，对不起。我是喜欢周临，对于你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能做了。放过我走，今天的一切就当都没发生过。”

裴璃哭喊道，可是真的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她的身子，她的脑子却无法说她自己，眼泪簌簌的落下。

她记得今夜，同教坊司那夜一模一样。

“对不起有什么用，裴璃我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我不会放你走的，这些年我愿意不求回报的帮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以前觉得你太小，心有仇恨。所以想要等你长大，可我就是太顾及你的感受了，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司徒澜庭想想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一把去夺裴璃手中的剪刀。

“放手，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过几日你跟着我回大月，我会娶你，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裴璃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双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剪刀，眼泪一颗一颗掉在他的手背上。

“放我走！！我不要跟你去大月，我是西褚的将军！！”

“裴璃，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不要忘了，当年是我把你教坊司里救出来。否则你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枕。和妓女有什么分别，还会是什么将军。你裴璃是我司徒澜庭一点一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你的命是我的，你知不知道！”

“好，我知道，你放开我！！”

裴璃挣着他的桎梏，挣不脱便张嘴就咬他的手背。像只牙尖嘴利的狐狸一样，魔怔了眸子里露着凶光。

司徒澜庭吃痛只能松了些手劲，便被她一把推开撞在桌子上。

“司徒澜庭，我今天将命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了！！”

裴璃说着一把将剪刀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司徒澜庭没想到只是气话，她便如此绝决要将命还给他。

于是猛地冲上前撞到了裴璃，剪刀失了准头扎进她的脖子里。虽未伤及要害，可还是顿时血流如注。血一下就染红了她的衣衫，咕嘟咕嘟的往来冒。

“裴璃！！！”

司徒澜庭赶紧抱着她，手忙脚乱的捂住她的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那么比不过一个周临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

他一声一声的质问，裴璃闭上眼感觉鲜血的流失。殷红，腥臭掩盖了她身上所有周临的味道。

“司徒，谢谢你当年愿意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那现在我……我就还给你……”

拼着最后的力气说完，裴璃便垂下手。

她好像看见当年在教坊司，光着身子从客房里跑出来的自己。那时小小的她也拿了一把剪刀，威胁那些人不要靠近她。

后来她撞进了前来找乐子的司徒澜庭的怀里，给了她十二年的新生。十二年后，那般剪刀终究还是扎进了她自己的身子里。

从此，她再也不欠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