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皇子进城前夕还远在黑崖口之际周临便已经接到暗探密报裴璃重伤的消息,一早带着人接到城外。
可得知道了裴家军的遭遇,大月皇子司徒澜庭心有芥蒂拦在马车之外不许周临靠进,脑子一热便忘了眼前之人是即将与大月议和的西褚九千岁。
周临只听到了些风声裴璃遭人出卖,险些全军覆没,并不知道叛徒是自己的人。与司徒澜庭僵持不下双方侍卫纷纷抽剑护主,裴家军将士亦然救下裴璃的那校尉直接将刀架到了周临脖子上。
“九千岁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等刀枪无眼!”
心急奔去马车的周临身子一顿,侧身挥手一巴掌掴在那校尉的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放肆!”
他一巴掌掴得甚是用力,校尉没站稳扑通摔在地下长刀刮破周临白皙的脖子划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经山拿下,倘若再有人以下犯上杀无赦!”
周临冷冷哼道。
司徒澜庭见状急得慌忙吩咐一旁的将士赶紧进城通知裴封来接,周临钻进马车抱着昏迷的裴璃出来他便立刻迎了上去:
“九千岁,裴将军有伤在身理应由其兄长接回。在下已派人进城通知裴公子,不如再稍等片刻。”
“此一路多谢大皇子护送,裴公子请转告他裴将军本官先带她回别院治伤了。还有耶律齐的尸体,本官也一并带走了。”
周临不理会司徒澜庭,侧身绕过他阻拦的手不仅裴璃连带凶手的尸体也带走了。
拉着耶律齐的小将事知晓此番争不过周临等人,并未做阻拦便将人尸体聊给了周临的暗卫,可却将那把手铳藏了起来。随后马不停蹄的奔回城截到了预备出城接裴璃的裴璃,吭哧跪在地上将短铳呈了上去。
“禀大公子,裴将军被九千岁带去别院了。将军恐有危险,请大公子速去接回将军!还有这是射杀裴将军的凶器,属下偷偷藏下来了,凶手尸体也被九千岁带走了!”
“去别院了?快快往别院去!!”
马车里的裴封错愕,接过小尉的手铳让他赶紧起来,吩咐车夫掉头往别院去。随车的老大夫被颠的险些滚下软垫,只道他别急街上人多小心撞到人。
可裴封哪儿冷静得下来,周临派人枪杀裴璃,如今侥幸捡回一条命又被截走难保不会再下毒手。想到自己重伤的妹妹,他握着那把浮雕手铳掌心都在渗着冷汗。
然而紧赶慢赶他还是晚了,别院外司徒澜庭和众将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可唯独没有人敢往台阶上塔一步。
敢往里冲抢人的门口的侍卫扔了一波又一波,实在闯不进去才作罢。都等着裴封来,想着人家亲哥来接了周临总不至于还敢扣着人。
因而张府的马车一奔来,众人便自觉得散出道来,可门口的侍卫还是如冷冷得持刀拦住了他。
“大胆何人,胆敢擅闯者格杀勿论!”
“我乃裴将军兄长裴封,让开!!”
裴璃急了眼大声叱喝,压得守门侍卫不敢阻拦直接闯了进入。随行的老大夫手疾眼快从人缝里钻了进入大,别院在一时间又嘈杂起来,不过很快被镇压住。
“阿璃!!”
“阿璃,你在哪儿!!”
裴封一进别院便直冲卧室,屋子里远远便听得他声音的周临正在给裴璃处理上伤口。除了被咬伤的伤口,胸口的钢弹也取了出来。
“经山,拦住裴封别让他闯进来。”
周临用软刀剜去裴璃伤口上的腐肉,撒上特制的金疮药才小心翼翼的包扎好,给人换上干净的衣服。
此时小泥炉的药盅也已熬来,屋子里弥漫着药香一下子便冲淡了腐肉与血腥的味道。
“阿璃,吃药了,来……”
周临取了汤药,以小勺吹凉喂到裴璃嘴边,大抵是因为对他心怀恨意,明明有意识的人就是药紧了牙关不张嘴。汤药喂不进去,流进了衣服中。
他只得软声哄着,又无奈自嘲道:
“阿璃,我晓得你恨我。你若不吃药,你怎么好起来寻我报仇。”
裴璃睁不开眼,身上疼得麻木了便什么知觉也没有了,混沌的意识里只有那把手铳。
闯进别院的裴封很快便冲进到卧室之外,经山抱着剑如磐石一般守在门外,他只能怒气冲冲地对着屋子里的周临大喝。
“九千岁,在下是阿璃的大哥,请开门让在下带她回家!”
“九千岁,请开门!”
“九千岁,阿璃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被你弄到如此地步侥幸捡回一条命,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周临,你出来!”
裴封朝着屋子大喊了许久里面并无人应他,急得直呼周临名讳甚至口不择言道:
“周临放过阿璃,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算我裴家求你,珈蓝给你,只要放过阿璃我一定劝她不再与你争了!”
在屋子里撒了半碗汤药的周临终还是放弃了昏迷的裴璃斗争,端着药碗拉开了门淡淡道:
“阿璃,没事了,裴公子不必着急。她现下身上有伤不宜舟车劳顿的折腾,先让她在别院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