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俞慢吞吞地:“我说兔子的名字叫棉棉。”
季眠眼神涣散了片刻,打了个嗝,又爱惜地摸了摸兔子,跟棉棉兔说:“原来你跟我的名字一样啊。”
傅沉俞醉了,放纵自己的性子,靠着季眠坐下。
少年的呼吸就在他耳畔,听得他心猿意马,浑身的血液躁动着。
“你不问为什么它的名字跟你一样吗。”
“为什么。”季眠转过头看着他,神志不清的。
“因为它跟你一样,都是蠢兔子。”
“哈哈。”季眠光听了一个“蠢”字,反驳道:“我不蠢啊。我考全班第一呢。”
傅沉俞心跳渐快,眼看季眠醉了,对他做什么,这白痴也不会知道的。
他如同被蛊惑一般,低垂着眼睫,双唇就要贴在少年的眉间。
棉棉兔咬住了他的袖子,使劲儿拽着他。
季眠晕的厉害,渐渐靠在傅沉俞身上,他没想到茅台后劲儿这么大,让他四肢犹如千斤重,一动都不想动。
他闭上眼,半梦半醒,胡思乱想了很多事情。
前世今生的命运分沓而至,一会儿,他是警校刚毕业的实习生,一会儿,又是跌跌撞撞往前跑的小孩。
直到记忆的尽头,成年的傅沉俞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的时候,如同看一个死人。
季眠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条件反射觉得自己右腿中弹了,小腿上全都是血,地上也是,手上也是,厉决和苏珞瑜走了,他一个人在甲板上,没站稳,就被冰冷刺骨的海水没过了头顶。
季眠睁开眼,正巧看见傅沉俞凑近的脸。
这一刻,季眠仿佛看到了fox冷淡诡异的笑容。
他瞳孔骤然收紧,猛地推开傅沉俞。
“啪!”的一声,打在了傅沉俞试图握住他肩膀的手,很清脆,傅沉俞在夜色里的表情微怔,半空中,他的五指动了一下,握紧了。
傅沉俞被这一巴掌彻底拍清醒了。
他嘴唇微微颤抖,被自己的乘人之危行径吓了一跳。
他疯了,他在干什么,趁季眠不注意占他便宜、偷亲他吗?被季眠发现了会怎么办?
会疏远他,不理他,会觉得他恶心吗?
“唰”的一下,傅沉俞冷汗落了下来。
季眠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似乎要确认眼前的傅沉俞是不是后世的fox。
季眠没想到自己心里还能出现这么复杂的情绪,他最害怕的人,又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看着傅沉俞的手背,都被他拍红了,季眠脑子一抽,内疚的用脸蛋贴着他手背,说:“对不起。”
他把他认错了。
傅沉俞那么优秀,没理由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他会好好看着他长大的。
棉棉兔跳上傅沉俞的大腿,季眠松了手,低声道:“我好像喝多了,我们睡觉吧,傅沉俞。”
他心乱如麻,躺在傅沉俞身边,辗转反侧,睡不着。
哎,季眠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喝酒,喝了酒就喜欢胡思乱想,想些有的没的。
如今傅沉俞好好地读高中,手上没沾过任何血腥,怎么可能会变成未来的大魔王fox。
傅沉俞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掐住了手心,还没从自己刚才大胆的行为中回过神。
一夜,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怎么睡好。
林建一要过了元宵才回来,季眠早上醒来,完全忘记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兴致冲冲带着傅沉俞回家过年。
林敏芝一早知道季眠肯定要带人回来的,早早准备了红包给傅沉俞。
傅沉俞第一次看到季眠的哥哥,季尧也给傅沉俞包了一个红包,没季眠的大——季眠迫不及待的看了。
中午,他们俩在房间里写了会儿寒假作业,写试卷写得季眠头大。
到了晚上,傅沉俞去买了些烟花棒,季眠对此很感兴趣,两人在院子里放烟花。
季眠抓着一把一起放,星火闪耀,映着他的脸。
大年初一的烟花很漂亮,季眠没有看傅沉俞,傅沉俞没有看烟花。
过完年,季尧要回上海上班,林敏芝舍不得他,临行前一晚,偷偷地抹眼泪。
一家人最后吃那顿中饭,也吃的依依不舍,季眠很想留下哥哥在桐城上班,但又找不到什么好理由,闷闷不乐的。
傅沉俞一直给季眠夹他喜欢吃的小排骨,季眠的兴致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