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林木笑了笑, 说:“想骗过我的鼻子, 那是不可能的, 你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 你最多是一个粽子。”
“白鹄”定定的看着他们,随即唇角挑起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微笑好像龟裂的大地,一点点的开裂,在他的面容上不断的蔓延。
白色的西装瞬间“燃烧”起来, 冒出血色的火焰, “白鹄”整个人都被那种血红的火焰包围着, 连同他脚下踩着的咒文一起。
墓室正中间犹如鬼画符的祭台上,立刻刮起阴风,“唰!”的一下,祭台上的鬼画符瞬间亮了起来,亮起血红的光芒,不停的闪烁着,伴随着“白鹄”哈哈大笑的声音,说:“来吧……我们一起……”
“白鹄”伸出手去,伸向金宝,口中念咒一般的说:“来啊,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打开五十弦棺箱……这个世上,只有我们联手,才能拿到五十弦……”
“我们……”
金宝的意识差点被眼前血红色的光芒吞噬,一瞬间他的神识有些迷糊,喃喃地重复说:“我们……”
万俟林木眯眼说:“不好,金宝被这个粽子蛊惑了。”
金宝的意识在飘荡,口中重复着:“我们……一起……五十弦……”
“金宝!”万俟林木喊了一声,金宝喃喃的说完这几个字,突然眼睛一闭,“咕咚”一声,跌倒在血色的祭台上。
金宝昏厥了过去,他的意识仍然在飘荡,好像乘着一叶小船,不停的在风浪中穿梭,一只金色的大鸟振翅高飞,从海浪中猛地钻出来,金色的眸子锐利而嚣张,猛地窜上高空,停留在一棵巨大梧桐树上,那是一只象征高洁的金色鹓鶵。
身为五彩之凤其一的鹓鶵,因为金色的羽翼而备受世人追捧,鹓鶵不仅仅被人看做高洁的神明,他耀眼的羽翼更让人联想到财富,就这样,鹓鶵从凤凰之列脱颖而出,香火鼎盛。
鹓鶵生而高贵,加之是神明,十足的不可一世,但鹓鶵却有一个死对头,恰巧的是,对方也是凤凰,一身白色的羽翼,乃是凤凰之中的鸿鹄。
若问鹓鶵最讨厌的人是谁,那一定是那只孤高的白鹄,白鹄处处和他作对,不只和他抢香火,而且还和自己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鹓鶵喜欢上了一个天神,那个天神会做乐风,长相温柔而清冷,鹓鶵喜欢跟着他,看着他抚琴,仿佛天地都在他的五十根琴弦之中。鹓鶵喜欢的那个人,乃火神祝融之子,太子长琴……
鹓鶵喜欢上了太子长琴,这种事情不小心被白鹄知道了,哪知道不久之后,鹓鶵便看到白鹄与太子长琴走得越来越近,一起抚琴,有说有笑。
鹓鶵和鸿鹄的关系越来越差,带动着两个种族的关系也越来越差,太子长琴得知了这件事情,便用仙索将鹓鶵和鸿鹄捆在了一起,并且告诉他们,在双方和解之前,没人能解开他们的束缚。
直到太子长琴将自己的灵力封印在五十弦之上,鹓鶵和鸿鹄负责守护五十弦,也一同进入了墓葬。
直到……
苏家的人为了改造尸荏,到处寻找五彩之凤的墓葬,他们挖进了鹓鶵与鸿鹄的墓葬,带走了存放五十弦的棺箱,然而棺箱上留下了太子长琴的咒术,只有鹓鶵和鸿鹄和解,才能一同打开棺箱,否则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打开棺箱。
金宝昏昏沉沉,他的耳边乱糟糟的,那个平日里分明对自己总是冷着脸,爱答不理,无比冷酷的鸿鹄,在苏家之人闯进墓葬之时,却说……
——快走。
——太子将五十弦交给我们,绝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得到。
——他们找不到你,就无法打开棺箱……
金宝的意识波动着,脑海中乱糟糟,乱七八糟的片段疯狂的闪烁着,“嘭——”,身子一歪,就要跌倒在祭台上。
就在这时候,一抹白光突然闪过,仿佛一阵风似的急速掠来,一把将即将跌倒在地的金宝抱在怀中。
万俟林木定眼一看,说:“白鹄?”
白鹄,没错,又是一个白鹄!
这个白鹄一身白色的西装,纤尘不染,仿佛是一抹高冷的冰雪,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冷酷,却小心翼翼的将金宝抱在怀中。
这才是真正的白鹄。
金宝紧紧的闭着眼睛,似乎还挣扎在幻境之中不可自拔,白鹄的脸色相当难看,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不停冒出红光的祭台。
罗参沉声说:“这应该是一个血祭的阵法,正在掠夺金宝的元阳。”
他们这些人里面,万俟林木和罗参都不是普通人,可以说定力比较足,而金宝虽然看起来也不是很普通,但他的定力不足,瞬间就被祭台的红光所吸引,恐怕此时已经被控制住了。
白鹄皱了皱眉,一句话也没说,立刻低下头去,突然托起金宝的后颈,让他微微仰头,随即含住了金宝的嘴唇。
“唔……”金宝轻轻的呼吸了一声,感觉一股凉气顺着嗓子窜了进来,五脏六腑差点结了冰,整个人冻得打哆嗦,金宝冷的瞬间从幻境中挣脱出来。
他刚一挣脱出来,登时便对上了白鹄那面无表情的面容,即使接吻,竟然也面无表情。
金宝感觉肚子里,五脏六腑都凉飕飕的,但莫名的唇角很热,火辣辣的烫,抿了抿唇角,不见了往日海胆一样的倒刺儿,稍微有些犹豫的说:“这样会不会太、太快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咱们还是先从交往开始吧。”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嫌弃的看了眼金宝,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说:“嘿!别花痴了,回神了!”
金宝感觉脑门一痛,“哎呦”一声,这才真的回了神,眨巴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白鹄,眼珠子滚来滚去,最后盯在白鹄的唇角上,下意识捂住嘴巴,睁大眼睛说:“你你你……你又亲我?!”
白鹄没有搭理金宝,眼看着金宝已经恢复了神志,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凝视着被血光包围的,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鹄”。
两个白鹄就这样对峙着,白鹄微微抬起手来,掌心收拢,“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凝聚而来,一把冰凌长剑出现在白鹄的掌中,随即双手一分,“咔嚓!”又是一声,动作非常凌厉,白鹄手中的冰凌长剑瞬间一分为二,变成了双剑。
白鹄冷冷的说:“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该来一个了断了。”
被血光包围的“白鹄”哈哈大笑,嘲笑一般的看向白鹄,说:“你?就凭你?我才是鸿鹄,我才是白鹄!而你,不过是一个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野鬼罢了!”
被血光缠绕的“白鹄”说着,猛地抬起手来,他也没有动,祭台上的血色突然暴涨,那黑色的血迹变成了风沙,猛地席卷向众人。
罗参一把抱住万俟林木,用后背帮他抵挡住那席卷而来的风沙,金宝被扑了一脸黑色的沙子,使劲呸着,说:“真他妈……呸呸,什么鬼东西,太牙碜了……”
金宝只是感觉沙子扑了一脸,而身边突然传来白鹄的闷哼声,金宝转头一看,白鹄纯白色,一尘不染的西装上,竟然透出星星点点的红光,像是在流血,却又不像是在流血,又像是火光,在不停的焚烧着白鹄。
“你……你怎么了?”
白鹄身形不稳,本就白皙的面孔显得异常苍白,“嗤!”一声,冰凌双剑插在地上,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形。金宝眼看着高大的白鹄要倒,立刻冲过去扶住白鹄,焦急的说:“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