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葬嘴唇被他咬破了,什么也管不了,抓住何酴醿的双手,“嘭”压在地上,不让他自残。
何酴醿浑身抽搐,大喊着:“疼……疼死我了……杀了我,疼……好疼。”
“何酴醿……”任葬紧紧桎梏着他,说:“挺过来……”
“好疼!”何酴醿嗓音沙哑,脖颈上全都是血,随着永生花慢慢绽放,鲜血喷溅而出,“呲呲”的仿佛泉涌,不停的向外涌来。
永生花还在开花,慢慢的绽放着妖冶的一面……
任葬知道他痛苦,但是如果这时候阻止永生花开花,不只是罗参得不到救治,就连何酴醿这个宿主也会死掉,任葬不能眼睁睁看他在自己的眼前凋零,只能如此狠心的盯着他痛苦的一面。
任葬沙哑的说:“乖……何酴醿,我……答、应你,挺过来……我做、你的粉丝。”
何酴醿疼的脸色发白,一阵阵抽搐,听到他这句话,突然笑了出来,声音沙哑又虚弱的说:“粉丝?那你……那你……”
何酴醿虚弱的倒着气,说:“那你……不能脚踏两条船,你要答应我……我……对你的清纯女神……脱、脱粉!”
都什么时候了,还清纯女神呢。
“好,”任葬紧紧盯着何酴醿,说:“我……只做你的粉丝。”
“够了……”
何酴醿点点头,一瞬间,他的脖颈发出“呲——”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那血水飞溅,溅的众人满身满脸都是,永生花开到一半,也被喷溅上鲜红的血液。
“何酴醿!!!”任葬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就见何酴醿头一歪,眼睛慢慢闭合在一起。
他脖颈上的永生花,也慢慢地开始凋谢,无论是枝桠还是花瓣,全都快速的凋零,萎靡……
“何酴醿!”任葬放开何酴醿的手臂,将人紧急抱在怀中,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激动,平日里的任葬,身为一只傀儡,总是很镇定,总是很阴霾,总是很厌世,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但今天不同。
现在不同……
任葬抱住何酴醿,感受着他松散的身体,沙哑的、磕绊的说:“何酴醿……你、这样……我是,不会、做……你的粉丝……”
何酴醿没有反应,撇着头,松散的向下垂着,妖冶的永生花,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淌着血,那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唯一能回应任葬的声音。
万俟林木有些始料未及,刚才还好端端的,何酴醿突然一下就没气了,他连忙说:“快看看,我现在灵力回来了,可以用我的血。”
罗参和御邪都会一些医术,伸手去探何酴醿的鼻息和心脉,罗参没有说话,摇摇头。
御邪则是直白的说:“死了。”
“死了?”万俟林木说:“怎么会死了呢!?”
何酴醿死了,最后一朵永生花死了,一堆的疑问伴随着何酴醿的死,即将悄然谢幕,花房的东家是谁,何酴醿是被谁改造的,他分明和何仙姑是兄妹,这个墓葬是唐朝往后的墓葬,如此一来,何酴醿和何香菇的年龄就变成了未解之谜,何仙姑为什么看起来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还有……
还有罗参。
最后一朵永生花凋零了,没有了永生花,罗参必死无疑。
还有……
还有何酴醿。
一路上那么欢脱,不声不响的就长眠在了这里,如此突然……
万俟林木突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无论是哪一条,他都无法接受。
万俟林木沙哑的说:“不能救么?御邪你是香人,你应该了解永生花。”
御邪说:“我虽是香人,但我是点香人,咱们这里唯一的花师,就是何酴醿本人。”
医者不自医,或者就是这样的道理……
御邪说:“没救了,谁也救不了他。”
“谁说没救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从墓门口的位置轻飘飘的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任生魂反应最大,震惊的双眼充血,一字一顿的说:“子弃?!”
是子弃。
红衣黑发,长相妖冶,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丝的阴阳怪气,但凡他长得不好看,或者气质不嘉,或许都会被人厌恶,然而子弃的长相实在太好看了,他的气质实在太阴森了,配合着他阴阳怪气的口吻,简直就是“相得益彰”。
子弃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规规矩矩的跟着,那就是子弃的徒弟——丁茵犀。
荼芜看到丁茵犀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方面吃惊,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忍不住多看了丁茵犀两眼。
虽然丁茵犀曾经抛弃过他,但再怎么说,荼芜也是一个傀儡,他的心里……只有主上,也只能容的下主上。
子弃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来,他的纱衣长袍托着长摆,长摆蹭着地上的鲜血,仿佛在长摆上开了花,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子弃的笑声,和死了人的场景一点儿也不相符,说:“谁说,没人救得了他?”
御邪见到子弃,眼神微微有些波澜,说:“哥。”
子弃对御邪点了点头。
万俟林木说:“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