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丁茵犀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觉得脸上没东西盖着,太没有安全感了,但是摸了半天,斗篷不见了,真的没有东西能盖住脸。
万俟林木说:“你的斗篷烧了。”
丁茵犀低头往地上一看,赶紧捡起地上烧了大半的斗篷捂着自己的脸,但是斗篷烧的跟方巾似的,捂着脸有点滑稽,太前卫了……
“我……我——我、我……”
万俟林木说:“别我了,荼芜呢?”
丁茵犀看了看四周,说:“荼荼、荼芜……刚……刚才……还……”
“刚才还在?”万俟林木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心说我这个暴脾气啊!
丁茵犀使劲点了点头,怕万俟林木看不见,又说:“嗯、嗯嗯!”
万俟林木突然说:“我问你,那些土夫子,是不是你招来的?”
丁茵犀一听,赶紧使劲摇头,没了斗篷,没了傀儡,他有点驼背,缩在一起,一边摇头一边不安的咬手指甲,说:“不、不不……不是我,真——真的不、是我……”
“我——我只是想、想、想当……族长,和你们合……合作拉丁……丁丁丁雪阳下马,我为……为什么要……”
别说是万俟林木了,温白羽也听不下去了,丁茵犀越是着急,说话越是结巴,温白羽干脆替他说:“他为什么要找土夫子捣乱?”
丁茵犀使劲点头,说:“对、对对对……”
万俟林木每次听丁茵犀说话,都提着一口气,他说完一句话,自己才能松开一口气,总觉得都快要憋死了。
万俟林木说:“如果不是你,那些土夫子就是荼芜引来的。”
丁茵犀立刻摇头,说:“不——不不不……不可、能!”
万俟林木抱臂说:“为——为为为……为什、么?”
温白羽:“……”
丁茵犀急的眼眶都红了,说:“荼、荼芜是我的……我的……的傀儡,他听我、的……不可能……能出卖我。”
万俟林木说:“那他为什么不见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可别说荼芜是去上厕所的。”
丁茵犀眼眶更红了,说:“可……可能是被抓——抓走了。”
万俟林木说:“没道理只抓他一个人吧?如果是何仙姑把荼芜抓走了,肯定要把咱们三解决了,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还这么安全?”
丁茵犀:“我……我我我……”
丁茵犀似乎说不出来了,驼着背咬自己的手指甲。
温白羽说:“可如果那些土夫子是荼芜招来了,他就是内鬼,荼芜的目的是什么?”
万俟林木耸了耸肩膀,丁茵犀红着眼眶,突然不咬指甲了,喃喃的说:“地图。”
这两个字,丁茵犀是一个磕巴也没打,直接说出了口。
“地图?”万俟林木问。
丁茵犀着急的点头,说:“地图!地、地图在他背……背上……火……火……帝俊……火、火种,香木!”
万俟林木听不太懂,什么帝俊火种,什么香木,这两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丁茵犀解释说:“香……香、香香香木通过帝俊……火、火种燃烧,可……可以煅造……煅造神格……”
其实简单来说,香木是有灵力的,经过帝俊火种的煅烧,荼芜就不再是什么傀儡,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彻底摆脱做傀儡的局面。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原来荼芜并不是你的忠犬?”
荼芜表面上是个忠犬,其实内地里一直想要摆脱他的主人?
万俟林木的话有点直白,丁茵犀的眼眶一直很红,听到这句话,“吧嗒——”眼泪直接掉下来,决堤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林木,你别欺他了。”
虽然万俟林木说的直白,不过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丁茵犀戴上斗篷,牵着傀儡,就会从自卑的小结巴变成另外一个人,镀着一层暗黑的外衣,野心勃勃张牙舞爪,他支配着荼芜,还要荼芜刮走心头的木屑为他疗伤,丁茵犀支配荼芜,就好像使用自己的左右手,太过于理所应当。
没想到有一天,左右手竟然提出了抗议,离家出走了……
万俟林木说:“这么说来,何仙姑和那些土夫子,很可能就是荼芜找来阻拦咱们的,他身上本就有地图,完全可以自己找到墓葬。”
丁茵犀有些颓废,“咕咚!”跌坐在地上,一脸死灰,一双眼睛滚着泪水。
斗篷烧了,傀儡跑了,他从一个勃勃的野心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小结巴。
丁茵犀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喃喃的时候:“我……我……我只是想过的像……像个人样,现在、在——什么也没、没有了……”
丁茵犀从小被虐待,性格难免有些扭曲,他得到斗篷和傀儡的掩护之后,那些扭曲也随之发泄了出来,但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连他的傀儡都难以忍受他了。
丁茵犀淡淡的说:“我……我连一句、句句句……抱怨,都……都会打、打结巴……”
“你们……走、走走吧……”丁茵犀一脸死灰:“地……地图没了,我……我对你们……没——没、没用了。”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林木,万俟林木说:“还有点用,你不是看过很多遍地图么,现在荼芜跑了,只有你记得墓葬在什么方位。”
荼芜一直跟着丁茵犀,丁茵犀看了很多很多遍地图,能记住七八成,虽然只有七八成,不过总比他们这些没见过的强。
这里地形太复杂了,完全就是一个原始森林,想要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中找到墓葬,可能像是大海捞针。
丁茵犀坐在地上,颓废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