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又说:“当时要多鼎盛,现在就有多落寞,火浣布的技艺失传之后,整个羽家就落寞了,起初还因为家底丰厚,不怎么畏惧,现在到头了,到头喽!而且他们羽家作孽太多,听说就是那些火鼠被杀戮太多,因此不甘心,化成了厉鬼,来向羽家索命,这些日子,羽家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非常的不太平,更没人愿意和他们家有来往了。”
“哎呦……各位老板,你们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儿,千万不要去羽家。”
“不安全呐!”
万俟林木眼眸一动:“羽家的当家,得了病,这事儿您知道吗?”
船家“嗨”了一声:“镇子上有谁不知道呢?羽家肯定就是作孽太多,他们家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船家信誓旦旦:“你们不要不信啊,就是这么邪乎!我们镇子上长命百岁的人多了去的,村口那家,老太太已经活了一百二十岁,还健朗的很呢,就是我们这里的水好,没有污染,全都是纯天然的……但是羽家,分明和我们用的是同一条河水,只不过是河岸两边罢了,他们家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嫁过去的女主人早早就要守活寡!”
“这人丁啊,是一代比一代凋零,以前是皇商,还有人把闺女送过来,现在都是信息化的时代了,布艺刺绣早就落寞了,谁还巴结着他们家?怎么可能有人把闺女带给他们?岂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因此啊,这羽家的人丁是越来越稀少了。”
船家喋喋不休的讲着,似乎是个话匣子,也是因为这里少有人来往,船家遇到了生人,就喜欢讲当地的故事。
白先生一直没说话,坐在船上。
夜里很凉,尤其是临水。
他们以前都住在北方,北方虽然冷,但是干冷,而且还有暖气,南方就不一样,虽然天气预报播报的气温在十度左右,但是竟然比北方的两三度还要冷。
这里又没有暖气,空气潮湿,阴冷阴冷,再加上水镇里都是水,临水风大,就更是阴冷。
体感温度估计在零下。
白先生坐在船上,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哆嗦起来,“咳……咳咳咳——”的咳嗽着。
吴医生一看:“我帮你看看吧,是不是感冒了?”
他说着刚要上前,就被白先生阻止了:“不劳烦了,没什么事。”
吴医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哈哈、这样啊……”
船家摇着船,很快就到了对岸,将船只停下来,让他们下船,还在叮嘱:“哎呦喂,各位老板啊,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千万要小心,羽家可不是好呆的,尤其是这夜里头,千万别乱跑,遇到了火浣成精,那可就麻烦了!”
火浣成精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镇子上好多人都见过,燃烧着火焰,像是丧尸一样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众人下了船,再走没有两百米,果然看到了羽家。
这一路上,他们领略了江南水乡的小巧之美,一条河水,夹道是两排二层小楼。
小楼的脚都架起来,木头搭建,和北方的大气宏伟不同,因为这里都是水,占地面积有限,所以建造风格也别致精细,透露着一股秀气。
羽家则和沿水的小楼都不一样。
怪不得羽家要和其他小楼分开,因为那些小楼与羽家的壮大格格不入。
一片连绵的老宅,巨大的门牌树立在河水边。
高高的灰色墙面,墙面爬满了阴湿的痕迹,绿色的苔藓从墙角一路绵延向上,缠绵着古朴的墙面。
江南水乡风格的柔美雕花,一人厚、三米板高的实木大门,门轴已经老旧,因为实木大门太过厚重,开门的时候容易向没有门轴的方向偏斜,开门之后,大门下方还垫了脚墩子。
厚重的木门板上,一条比腰还粗的门闩横着。
万俟林木不由想到了很多古装电视剧里,山贼冲入大户人家抢劫杀人的场面,“嘭!”一脚踹门,直接将门闩踹断。
山贼如果踹的是这家的大门,那就……
把腿踹断三十回,这巨大的门闩也踹不断啊,防盗简直一流。
门闩横在大门差不多一米八的位置,万俟林木走过去比划了两下,刚刚好……
比自己高,真是太伤感情了。
而罗参走过去,一米八八的身高直接碾压门闩,还对万俟林木挑了挑眉。
万俟林木:“……”风骚的罗三爷!
羽家宏大,但是也有些落寞,墙面都是苔藓,墙体灰败,年久失修,一看很久都没有翻新过,差不多可以租给恐怖剧的剧组当场地用了,绝对大赚。
他们站在门口,还没上前叫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隔着门看着他们,眼神混混沌沌。
夜色昏暗下来,老人的眼神混沌,露着混沌的三白,扒着门,正巧了,门头上拴着两只大红灯笼,不是电的,就是那种明火的大红灯笼,火焰明明暗暗,不停的摇曳跳动着。
映衬着老人家苍白的鬓发,还有混沌的三白眼。
“你们是……?”老人家开口。
莫名有些凉飕飕的。
万俟林木没有恐惧感,因此感觉不到这种气氛,走上前去冲当助理:“我们是来和羽先生谈生意的,这是我老板,罗先生。”
“哦——”老人家说话很慢:“对对对——是罗先生,少爷说过了,是要来贵客,请随我来吧。”
他说着,让开大门,请众人进来。
宏伟却灰败的大门之后,就是羽家的真面目。
青石地板,地板上也是斑斑驳驳的苔藓,左右灰色的墙面上,也趴着青涩的苔藓,还有斑驳受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