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一个浑身肌肉的大男人哭得没了精神,翟思思稍微睁大了些眼,痛苦地开口:“别……哭……”
她的声音很轻,气若浮丝的模样,令得费腾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抬手就是几个巴掌,他自责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知道出了事,我也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去,都是我的错!”
说完又朝脸上扇了几个巴掌,麦黄色的脸,愣是扇得通红。
翟思思见他自责的模样心里难受,想要抬手阻拦,奈何只能动几根手指,一点儿也抬不起来。
苍白的唇张开:“不……不是……”
救护车很快赶到度假村医院,在费腾的协助下,翟思思被推进了急救室。
抢救的三个小时内,费腾坐立不安地在门口踱步,靳齐也坐车过来了,坐在急救室的门口,眼中难掩担忧。
就算是养了一条狗,一个星期也得有感情了,更何况和翟思思相处了数月。
他对翟思思很是喜欢,要不是知道所有的事都是骗局,他也不会气急败坏地把靳白赶出家门,也不会和翟思思老死不相往来。
可翟思思出事时,他就像自己的孙媳妇出事一样,担忧得如坐针毡。
靳启明见父亲不肯走,只好在边上陪着,好说歹说地劝他不听,到最后也就不劝了,同样担忧地望着急救室。
那里面的,是他曾满怀希望的孙。
三个小时后急救室门敞开,主刀医师开门而出,径直走到费腾面前:“费先生,靳太太情况不容乐观,命是保住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说完的话,令门外三个男人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费腾一个大男人,嗓子都哭哑了。
靳齐拄着拐杖,问:“孩子怎么样了?”
靳启明亦是屏息静气,仔细地听着主刀医师说话。
主刀医师闻言侧过头,以为老人家是靳总的什么人,直接道:“靳太太送进来的时候下身大出血,羊水破了,我们只好马上进行剖腹手术,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抱了出来,是龙凤胎。”
龙凤胎!
突如其来的喜讯令三人大喜,空气中的悲痛染上了喜气。
可接下来主刀医师的话,给了他们当头一棒:“但是,羊水破得太久,小女婴已经窒息,剩下还有一丝生气的小男婴被送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区,能不能抢救回来,还得看他能不能度过这几天,再加上缺氧,无法保证他的脑部有没有受损,不过好在已经足月了,虽是早产,但小男婴的器丨官发育完善。”
费腾踉跄地后退几步,转身走到墙前,猛地几拳砸在墙上:“啊!啊啊啊!!”
他又哭了起来,颤抖着肩膀,低垂着脑袋,不停地敲击冰冷的瓷片墙。
小女婴死了,小男婴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
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好好的一对龙凤胎,就这么没了一个,他哪还有脸面对靳乔衍夫妻?
他的悲恸感染了其他人,靳启明也是红着眼转过身,咬着指骨紧紧闭上双眼。
靳齐两手压在拐杖上,老态龙钟的人,双肩垮下:“那么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