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涵死亡的事在易城掀起了波涛巨浪,邓翠梅让翟思思最近先待在家里,等这件事平息了再说,可翟思思在家里呆着便越容易胡思乱想,总觉得靳乔衍已经不爱她了。
她很清楚这是产前抑郁症,孕妇在遭受怀孕给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下,非常容易患上抑郁,尤其是与丈夫分隔两地,更容易胡思乱想。
在家里坐不住,她便不听邓翠梅的话,提着包挺着孕肚又回医院去了。
十二月中旬的易城已经有些冷了,所有人都穿上了毛呢大衣,或较薄的羽绒服,翟思思肚子里怀着两个火炉,只披了一件薄薄的风衣就出了门。
都说怀孕的人容易感到热,翟思思这回是切身感受到了,别人穿着毛呢大衣还得戴一顶帽子保暖,她倒好,只穿了一件风衣还是觉着有些热。
经过何薇安一闹,医院里看诊的病患明显地下降了,平日里人潮拥挤的大堂,正是抢号的时候,少了将近一半人。
走进大堂,她迈步朝电梯走去,刚走至中央,忽而听见有人大声叫她:“翟思思!”
声音是从头顶方向传来的,她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一盆水从天而降,稀里哗啦地一下全浇在了她的身上。
水里头掺着不少的冰块,尽管她怀着火炉,十二月的天气被冰水这么从头泼到脚,当即她只觉得像是坠入了冰箱,整个人簌簌发抖起来。
紧接着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响,盛冰水的塑料桶在她脚边掉下,摔了个四分五裂,小块的塑料碎片溅到了她的身上。
突发的意外令得整个大堂的人惊叫出声,连忙往旁边缩去,生怕受到波及。
小护士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尽管被欺负的人是靳乔衍的妻子,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拉翟思思一把,统统避之不及的模样。
翟思思冻得厉害,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嘴唇在一瞬间被冻得发紫,她打着颤抬头,黄泽昀就站在三楼,她的诊室门口。
两人视线对上,黄泽昀骂道:“翟思思,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现在又把我老婆拘留了,真是够厉害的,我没想到在这个法治社会,竟然还真有能够这么一手遮天的人!你还我女儿,还我妻子!”
印象中黄泽昀是个畏畏缩缩的妻奴,一直躲在何薇安身后不敢大声说话。
这是逼急了,才会不顾一切地找她的麻烦。
翟思思冻得牙齿都在打架,想要开口却没有力气说话。
突然一件温暖的羽绒服盖在头上,紧接着她整个人跌进了温暖的怀抱中。
simon紧紧地搂着她,抓着她的两手不断地替她揉搓,哈着气捂暖:“翟医生,你没事吧?冷不冷?快去休息室换衣服,别管他了。”
翟思思颤抖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来,由着他推动走进电梯,依偎在他身上取暖。
电梯关上门之前,她看见守在医院外的保镖从安全通道狂奔上楼,大概是抓黄泽昀去了。
窝在simon的怀里,她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
这叫什么事?靳乔衍一离开,这边就出了问题,明明不该是她承受的灾难,却统统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明明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靳乔衍,可他却不在。
头发还滴着水,滴到了眼眶里,引得她掉出了温热的泪珠。
一路在simon的拥抱下走进休息室,他一阵翻箱倒柜,找了一套衣服放在休息床上,压在最上面的,是粉色的内衣。
她又不可抑制地想起靳乔衍来,simon的淡定,和当初替她收拾内衣的靳乔衍一模一样。
呆愣地站在休息室中央,暖气开了,她颤抖的幅度有所减小。
simon拿走羽绒服,替她脱掉薄风衣,拿来她平日在医院洗脸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嘴上说:“快把湿的衣服换下来,别冻感冒了。”
翟思思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有些木讷地朝休息床走去。
看她心不在焉,simon嘴唇动了动,最后没开口,关门走了出去。
换好衣服后,门一开,她就看见simon坐在休息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杯,笑得灿烂:“太阳出来了,要不要去天台晒一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