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信子的清香,也没有岩兰草的味道,靳乔衍身上夹裹的是浓重的烟草味,重得呛人,但她却异常地觉得好闻。
他抱着她躺在地毯上,脑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结实的胸肌下,沉稳有力的心脏正噗通、噗通地响着。
“靳乔衍你……”
“不要推开我,让我抱一下就好,一下。”
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抢白,这一刻,靳乔衍就和所有受了伤的孩子一样,急需有人替他舔伤口。
他很疼。
翟思思不确定他的意识是不是清晰的,如果他是把她当成倪安妮,那么对她来说无疑是变相的羞辱。
被他抱得死死地躺在地毯上,翟思思推不开分毫,只能动了动脑袋,望着他的喉结问:“靳乔衍,你知道我是谁吗?”
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下来。
靳乔衍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下头说:“翟思思。”
大概是被他身上的酒气感染,在这一刻,翟思思竟觉得她的名字如此悦耳。
从他嘴里吐出来,竟是这么动听。
心脏似乎持续了长久的停顿,直到他再次说话,它才跳动起来。
他说:“翟思思,不要走。”
翟思思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九点上班,熬倪安妮的中药需要两个小时,这个点醒来时间还是充裕的。
昨夜在靳乔衍的怀抱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喝醉了,随便扯着她就抱,导致她以不舒服的睡姿睡了五个小时,现在腰酸背痛得厉害。
睁开眼,眼前有一张纸条。
她的额头上贴着便利贴。
起身把便利贴撕下,反过来,便利贴的正中央,隽秀有力地写着两个行楷体:谢谢。
将长发顺到耳后,捏着便利贴,唇畔是淡淡的浅笑。
靳乔衍已经不在靳家了,楼上楼下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听张阿姨说,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他就开着车子出去了。
起早贪黑,倒也是为了躲避倪安妮罢了。
估计他的心态还没调整好,还没能平静地面对倪安妮,索性躲起来,不让别人看见他懦弱的一面。
昨晚他是扛不住,突然的情绪爆发,所有的沉痛都化作一句简单的话:我不想再一个人。
翟思思将便利贴揉成团,扔进垃圾篓里,扎起长发开始忙活起来。
好在有车,不用赶地铁。
熬好中药后,倪安妮还在楼上呼呼大睡,她现在是孕妇,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没人会打扰她。
靳远给了靳言一张卡,让他给倪安妮置办一些孕妇用品,也让他多陪陪倪安妮,省得她突然情绪失控。
翟思思匆匆吃了几口早餐,换好鞋便出门上班,昨夜被倪安妮折腾到一点才睡,刚睡着靳乔衍又回来吵醒了她,真正睡着的时间不过四小时,这会儿眼皮打架,困得很,便靠在后座上眯眼补眠。
之后的好几天里,翟思思重复的是同样的生活,起床,熬药,上班,下班,热药,睡觉,照顾喝醉的靳乔衍。
几天下来每天睡眠仅仅四个多小时,很快身体就吃不消了,除了变得消瘦以外,最为明显的,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暗淡,以及沉沉的黑眼圈。
“翟思思,护士站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