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衡一口答应,这是件小事。
他协助桓王将废太子拉下来,但杜家的事仍没有解决,现在不是宁王府强出头的时候。
他摸摸她的肚子说:「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
白崇真喝着茶,望着白云寺的雪景,坐在另一边的一净大师同样在品茗。
「大师,这世上真有因果吗?」
「施主擅于算命测天,不是该最清楚不过了?」一净浅笑反问。
崇真抽了抽嘴角,看向一身脱俗气质的一净道:「那白家会如此也是因果,安王也是。」
安王在移送到宗人府的路上,遇到袭击,虽保住了性命,但受了重伤。太医说他以后手脚都难以使力,还有没辧法有子嗣了。
「有高就有低,有轻就有重;有得就有失,有兴就有衰。」
崇真觉得兄长出家后越来越会打哑谜,那些信众是被他糊弄的吧!
「你这样说,没有信众打你吗?」崇真摇头,「明年年底前我会离开石崎国,这次我不会回来了。」
一净看着雪景,「要来的还是要来,秋天离开比较好。」
崇真疑惑,「不如我跟尚皇建议,哥哥做国师……」
「贫僧只见到血缘有关的人的事……其他人看不到,而且贫僧不会卜卦。」治国安邦岂是随意测天而为!
「离开京城前,我会再来。」崇真耸肩,反正他早就知兄长会拒绝。
一净看着风景,景色由花开的暖春到绿意的炎夏,再变成苍然的凉秋。
「师叔,太子来了。」小沙弥恭敬道。
一净转身,面带浅笑看着踏入茶室的男子,这是尚庆帝的第八子,之前封桓王,现在立为太子,他穿着素净,满面诧异看着茶室。
「这里跟白府的茶室一样……久仰大名,大师。」
太子看向一净,百感交集,他依旧俊朗,气质温和,这都跟前世一样。不,前世他见到一净大师时应是五、六年后的事,现在的一净大师十分年轻。
「能见到施主,是贫僧的荣幸。」一净示意小沙弥退下,他浅浅笑着,「施主今天到来,该不会是要贫僧解惑……因为困惑已解了。」
太子怔住,「大师觉得所有问题,本太子都解开了?」
一净温和笑道:「解开与否,全凭施主的一念之间。」
太子皱眉,他为了报前世之仇,将叁皇兄从太子之位踢下来。现在安王身体残废,只有两个体弱庶女,已不成气候了。
杜白若行刺后行踪不明,只在悬崖附近找到她逃走时骑的马匹,生死未卜。
玄二十年仲春,尚庆帝立嫡子尚源为太子,桓王府的女眷迁入东宫。
玄二十年夏末,久病卧床的欧阳皇后,终病逝,举国哀悼。
同月,宁王世子妃颜雪庭诞下男婴。
太子垂眸,这些事都跟前世不同了。
西方的沙俪国将再次派出使团到石崎国,瑠莹公主仍是出使团代表,预计冬天到达。
「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无论是甜、是苦,都只能承受。」
一净大师的表情和语气高深莫测,太子的脑海翻开有一幕又一幕记忆,有新婚的喜悦、有受父皇赏识的开心、有与五皇兄重逢的高兴、有父皇病危时的担忧、有皇兄被株连的惊恐、有被追杀时的不甘……
一净见太子的双眼由迷茫变成清明,他知道这个改变自己、石崎国和许多人命运的人,会继续行自己认定的路。
「这次的果,如施主所愿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