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记

第132节(1 / 2)

蓝太后忍俊不禁,“算过算过,你三哥也一样,有媳妇福。”

裴老夫人也说,“三皇子妃一看就是旺家旺夫旺丁旺子的面相,以后必然福寿绵绵,无事不顺,无事不遂。”

“我也觉着跟三哥特别好,我在天祈寺摇签,连着三次都摇到了大牡丹的上上签。”李玉华道,“我听人说,天祈寺的签再灵验不过。”

“是。我也是在天祈寺给如玉问的。”

一群女人就说起求签卜卦之事,裴老夫人是个性情很开朗的老夫人,说起裴如玉白木香口气都很亲近,完全没受到裴相将裴如玉赶出家门的影响的模样。

李玉华跟穆安之念叨起此事时,穆安之道,“除了如玉,一家子都是装模作样的老狐狸!”

“怎么了?”李玉华问。

“宋尚书上了年迈辞官的折子,陛下再三挽留,宋尚书去意已决,陛下已经准了。韦相接掌礼部,兼礼部尚书位。”穆安之道,“同时辞官的还有太子的两位师傅,陛下指了陆国公、卓御史兼任太子宾客,陆国公为太子讲习兵法,卓御史为太子讲习史学。”

李玉华皱眉,“卓御史不是裴相的学生么?你与裴状元莫逆之交,卓御史到了太子身边,这是裴相的意思么?”

“不是他还有谁?”穆安之道,“不然凭卓御史未到不惑之年,如何能与陆国公并立任太子宾客!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亏得如玉对他多年仰慕,到头来也不过他手中一粒棋罢了!”

自小到大,李玉华没少见识人情冷暖,但也是到帝都后方知人心真可冷寒彻骨。为了官位前程,结发夫妻可弃,血脉子孙可断。

李玉华握着穆安之的手,将来这双手,翻云覆雨之时,会不会也变的同样的冰冷酷烈?穆安之冷冷的交待李玉华,“听到没,以后不准再跟裴家女眷来往?”

李玉华悬着的心扑通便落回肚子里,哎,我三哥这样的人,看不上谁那是跟他一家子都不来往的。正义成这样,一辈子都不会辜负恩义的就是这种人。

穆安之看李玉华不答,以为她不乐意,又问她一遍,“听到没?”

“听到了,我又不聋。”

于是,李玉华再次在慈恩宫见了裴老夫人一句话都不说了。蓝太后都觉着稀奇,问李玉华,“平时你最热闹,今儿话怎么少了?”

李玉华这才张了张嘴,老老实实的跟蓝太后说,“三哥说了,让我不要理裴相家女眷,我不能不听。”

蓝太后:……

裴老夫人:……

东宫。

太子妃都觉着这事稀奇的不得了,问太子,“你说三殿下这脾性,多叫人捉摸不透。三弟妹更奇,三殿下怎么交待,她就怎么说,以前看她可不是这么傻的人。前儿还跟裴老夫人套近乎套的热络哪!我都说我们妯娌三人,没一个比她更会钻营的了。”

太子感慨,“夫妻同心,就是如此。他们夫妻都不是什么讨喜的人,三弟妹更是泼才一个,哪怕真是蠢事,两人一起做也就没那么蠢了。何况,这事非但不蠢,简直聪明至极。”

裴相这样的政客,只会根据形势改变立场,他绝不会因为子孙的偏颇决定自己的政治立场,哪怕那个孙子是一直钟爱的嫡长孙。

裴相是不会倒向老三的,老三也深知这一点,既如此,何必要拉拢裴家,倒不如切的干干净净。将来若老三真能扭转乾坤,有裴如玉在,裴相倒戈易如反掌。即便裴相不倒戈,有裴如玉在,裴家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老三怕正是清楚这一点,方直接与裴家反目。

第193章 一八一章

蓝太后说了李玉华半日, 让她规劝着穆安之一些, 裴家原不是外人, 何需这样生分。李玉华也奇, 平日里跟个八哥一般,话多主意也多,平时瞧着更不是没主见的人, 偏生对穆安之的话言听计从。

李玉华道, “家里的小事我说了算,大事都得听三哥的。”

这也是为啥穆安之有空就来慈恩宫接李玉华,平日里对李玉华百依百顺, 蓝太后还无二话的原因。蓝太后真心觉着, 李玉华着实是给穆安之降伏住的。看这听话的, 穆安之说一, 李玉华都不说二。

简直听话的要命!

难得这样听话,还特会过日子。

李玉华现在生意做风生水起, 晋国公夫人现在鞍前马后的奉承李玉华,无他,她闺女穆惜今现在可是李玉华手下的得力大将,那是哗哗的往家弄银子。

现在大户人家不流行穿绸了, 流行穿棉,三皇子妃的织坊里织的上等棉布, 价钱比上等丝绸还要贵三成,硬是供不应求。

穆惜今自从巴结上李玉华,宗室贵胄家的这些生意多是她做的, 李玉华按生意额给她分红。穆惜今立刻升级为家里最有钱的大户,连带穆惜怡也在刑部谋了个差使,八品小官儿,却是个踏踏实实的实缺。尽管晋国公夫人自己也是胆战心惊,生怕儿女以后受了三皇子府的牵连,可眼下儿女都一根筋的跟着三皇子夫妻,晋国公夫人也没旁的选择了,里里外外的跟着李玉华,就盼着三皇子府形势好转,以后能跟着沾光。

“这梁太太说来也命苦,她是林大将军的长女,嫁的帝都有名才子,当年的状元郎梁状元,成亲三载,梁状元就因病过逝了,梁太太奉婆母扶陵回乡,如今是梁老太太过逝,梁太太方回帝都。”穆惜今道,“我和阅姐姐去静心庵,遇到梁太太到庵中跟师太打听戴发修行的事,她见到我跟阅姐姐身上着的衣衫,就说这料子没见过,听说是新时兴的棉布,让阅姐姐送些素雅的过去,她挑些做衣裳。”

李玉华说,“不是说林大将军方年过五旬么,他家长女能多大年纪,至多也就三十来岁,这就要戴发修行,不嫁人了?”

“梁太太对梁状元用情极深,听我娘说,当初梁状元过逝,梁太太膝下又无子女,原本林家是想梁太太归家另嫁的,梁太太不肯,硬是奉婆母回夫家守孝,如今婆母过逝,她才回的帝都。”穆惜今感慨,“咱们东穆向来不禁女子改嫁,梁太太对夫家当真称得上有情有义。”

李玉华心说,这算什么有情有义,要是遇着真心人,哪怕那人不在了,也是不会另娶另嫁的。不过,李玉华还是顺嘴儿赞了一回梁太太,同穆惜今道,“旁的料子都好说,今年的斜纹料都定出去了,是半点都匀不出来的。”

穆惜今压低些声音,凑近李玉华说,“娘娘,梁太太极得大将军钟爱,这次她回帝都,大将军把郊外御赐的田庄都给她做别院。旁的不及梁太太的女眷人家都有,独不给梁太太,是不是不大好?”

“旁的人家订的早,梁太太定的晚,今年的都定出去的,自然是没有了。”李玉华盘着腿,抚一抚膝上的裙子,“再说,林家是什么人家,林大将军是禁卫大将军,那是父皇的心腹,旁的臣子示好拉拢都无妨,不要去拉拢林家,那是在撩虎须。”

穆惜今惊的嘴都合不拢了,她自认聪明伶俐,但在朝政上的见识远不及跟着穆安之学习的李玉华。

穆惜今有些羞愧,“我险给娘娘闯下祸事。”

“你不是来问我了么。”李玉华很耐心的指点穆惜今,“你年纪尚小,多经些事就知晓了。”

“那阅姐姐去梁太太那里,我就不与她一道了。”穆惜今说。

李玉华说,“你跟朱阅很合得来?”

穆惜今眉眼弯弯,“是啊,她人很聪明,我们也合得来。”

李玉华面料生意做的大,她手下掌柜来往各大家族,不知不觉,消息也格外灵通。二皇子置外室的事,险没把穆安之吓着。

“你这是说真的?”穆安之险险的将茶盏放到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