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那牙人忽然大叫了起来:“白纸黑字,落笔无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第一场,开始!”
原来是第一次场比斗的王癞子与那边的对手签好了生死文契,果然他话音一落,王癞子与那人便大打出手。
墨岘原本以为王癞子必定是手到擒来,谁知对方当头一拳就给了这知名神偷一个乌鸡眼。癞子“哎哟”一声痛叫,却并不去捂眼,也是反手给了对方鼻子一拳。那人被打退两步,且因鼻梁被击,眼泪鼻涕外带鼻血一起流了下来,但虽然狼狈异常,却只是摇晃了两下脑袋,抹了一把鼻酸泪,很快就又挥拳直上!
于是两人便如此拳拳有声的互殴了起来!不多时王癞子那张本来就赖兮兮的脸,变得越发嘴歪眼斜,猥?琐不可方物了~
墨岘挑眉,知道赵五爷所说的学习是指学什么了——若要隐居,自然是不能显露高手的武功。看身边,等待出场的孙石头,与赵五爷如今也与那些不通武艺的肉票,或者只是粗通武艺的对防盗匪一般,双眼发亮,脸上发红,对着眼前这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流氓打架,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高手想做普通人,演艺这个技能非常重要……
于是,墨岘也只能和七师兄一起,嗷嗷的欢呼了起来。不过幸好他们出门的时候,花费了大量时间打理自己的头发,保持了完美的“披头士”头型,别人看不见他们的脸面,所以只要语调上的热情够了就好,并不需要苛求表情。甚至欢呼之余,墨岘这个菜鸟还能偷偷的向七师兄问些问题。
“师兄,如今这不是私斗吗,怎还要立契?”
“正当比试都要立契,之后不论死活伤残,之后亲人朋友都不可有寻仇一说。”
“像是那种武林大会之类的门派比试,也要立契?”
“那更是自然,毕竟那种大型擂台,更是刀剑无眼,如有死伤,岂不是要平白无故立敌。”
“可若是如此,岂不是会有人故意在擂台上致某些人于死地?反正有文契在身,也不怕之后被追讨。”
“也有那种只可伤人,不可致死的文契,只要双方愿意便可立约。但若是如此,除非比斗双方有一方为女子,否则必定会被讥为胆小怕事。所以,很少有人签订那种契约。因此,无论是死了伤了,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墨岘想想也是,江湖人本来就都是刀口舔血,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求生的武力至上主义者,想要用毫无漏洞的规矩真正的规范他们,根本就是奢望,毕竟他们本身就是一群乐于用自己的力量打破规矩的人。能够遵守现存的这些规则,应该已经是这些武林人士的极限了。
墨岘向七师兄询问的时候,被打成猪头的王癞子,以及同样被打成猪头的他的对手两人之间已经分出了胜负,自然是还能摇摇晃晃站着的王癞子胜。
显然这一结果出乎了对方的意料,毕竟从王癞子那痨病鬼一般的外表上,实在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如此能打,耐打的硬汉!——当然,所谓的硬汉只是相对于他们这些根本都不入流的江湖人物而言,王癞子怎么说也有个飞天蜈蚣的名号,于轻功一道江湖上少有能出其右者,在内功上也面前算是个二流高手。和这些普通江湖人对打,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因为无法闪躲,所以免不了鼻青脸肿而已……
之后第二场,石头孙上场,敌人那边本该是另有一人上场,但那领头的黑壮汉子却一把拦住他手下兄弟,自己走了上来。
想来他此时必定已经有些后悔当初选了三局两胜了,毕竟如今他们只要再输一场便只能拍拍屁股滚蛋了。
还是那句:“白纸黑字,落笔无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中人高喊之后,便立刻退在了一边。
铁塔壮汉走了上来,对着石头孙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恁的长了一张俊脸,还是早早认输,免得破了相,日后讨不到媳妇。”他身后那些喽啰兄弟也跟着一起起哄呼哨。
石头却丝毫也不见恼,反而对着大汉呵呵一笑:“大哥如此好意,小弟怎能不领?”
“啊?”大汉不笑了,感觉情况略微有些不对劲,立刻便整肃了脸,指着石头怒喝道,“你这小子少要聒噪!若要动手便快快开始!”
此时却是那些肉票们喝起了倒彩,毕竟一开始分明是这大汉先聒噪的……
“小弟认输。”看着这大汉举起拳头便要冲将过来,石头孙立刻嘿嘿一笑,冲到了中人身边。
那大汉本要追他,如今听他认输一张黑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墨岘觉得他大概很想如同那些铜锤花脸一般唱上一段,就唱:“哇呀呀呀呀呀~气煞我也~”
毕竟他本意是准备上来怒打一顿第二场的山野小子的,好展现自己的强大,最好能够把对方打第三场的小子吓得两腿发软,让他们知难而退,如果能够纳头便拜,成为自己的手下那自然更是不错。
但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嬉皮笑脸的认输了?!大汉觉得自己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虽然是胜了,但也憋气得难受。可是任他如何难受,如今也只能退下去,等着第三场开打。
第三场是大汉那边的第二高手,一套长拳使得甚是威风——长拳、披风剑法、破浪刀法、据墨岘所知,都是这个世界最普遍的功法,基本上随便在哪个城镇的旧书摊里都能翻倒十本八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