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塘猛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过了,然后语无伦次的解释,“不不不,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丧尸什么的,他们躲都来不及的,谁这么想不开的还往被子底下塞啊!
003抓抓下巴,“那有啥好遮遮掩掩的?”
闹到这会儿,怕是就算温塘同意张老的作法,萧霖和003也不会这么放过去了。
欲语还休,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张老叹口气,面露难色,“我这个弟子啊,唉,真是对不住你们啦。”顿了下,他自己抓住被子边沿,踟蹰道,“丧尸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就是,唉,我伤了腿,因为没有找到医生和药品,这个,现在怕是有些不大好看。”
这么一说,萧霖和003就明白了,不过俩人压根儿就不在意。
“我们一路上碾压着尸体过来的,有什么好顾忌的,烤烤吧,这么潮湿会生病的。”
三个人都让张老掀开被子,张老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腿露出来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亲眼看到被子下面的腿的时候,萧霖和003还是吃了一惊。
就见张老的两个膝盖都是很不正常的肿胀,青紫就不必说了,而最触目惊心的,却是他右小腿上面一块二十多公分长,两三厘米宽的巨大伤口。
也不知过去的这几天张老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萧霖一看就觉得自己的右小腿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伤口很深,而且明显没有接受很好的处理,整个右小腿都肿胀的厉害,鞋子都穿不上,甚至一部分肌理已经开始腐烂,黄黄白白,看去真是令人作呕。
低温加上感染,伤口周围都是青紫一片,实在是可怖。
老实说,伤口弄成这个样子,身体的主人看上去还神智清明,没有发烧昏迷,真是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一看导师的腿,温塘忍不住有些哽咽。
他用力擦了下眼眶,小心的将张老的腿又挪动了下,然后把那副已经潮湿的开始长青苔的被子摊开来烘烤。
“连续下了十来天的雨,铺盖都潮湿了,我们也没用足够的柴火烧,眼看着张老的腿这个样子,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许压力是在太大,到最后,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老依旧一片淡然,他轻轻拍了拍温塘的背,安慰道,“别哭啦,男子汉哭什么呢?有什么可自责的?要不是你,老头子多少天前就要饿死啦!”
现在虽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滴水成冰,但是气温始终在十度以下,不盖被子绝对会被冻死。但是这被子越来越潮湿,累积的细菌也就越来越多,而张老的伤口恶化的也越发严重起来。
盖还是不盖,两条路似乎都是死路。
温塘用力抹了一把脸,默不作声的翻被子,又把另一条潮乎乎的小毯子举起来烘烤。
他也想给导师擦洗伤口,但是外面的水都早已经不干净,而且他们也没有干净的布条和工具,真是心急如焚。
萧霖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往车里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挺大的箱子,上面用红色油彩画着鲜红的十字。
再怎么不懂得医学,萧霖也知道,伤口坏到这个地步,不把外面那一圈腐肉去掉,是不行了。
“会很疼,你能忍吗?”
明白萧霖下一步要做什么,温塘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大小伙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张老愣了下,摇头,“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不算什么,现在药品贵重,你们还小,自己留着吧。”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这么下去怕真是要去见马克思了,谁不惜命呢?眼前这两个小朋友心善,他却不好占这么大的便宜。
萧霖抬头跟他对视,“我们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她不善言辞,只能反复的强调自己真的是不缺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