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靖这话一说,这酒他是不喝也得喝了。
不过也没什么,这本就应该是他要送出的最后一个光环。
白希禹在一瞬间甚至觉得孟靖是知道这壶酒中有毒的,但随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刚才孟靖他自己差点也把这酒喝进肚子里了。
本来想要再在这个世界多待几天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白希禹对着孟靖举杯敬酒道:“臣妾祝陛下岁岁长键,万寿无疆。”
说罢,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的味道极好,滑入喉咙,流经五脏,不过片刻工夫,白希禹就感觉自己的内脏里似乎有烧得火红的炭滚来滚去,如同针扎。
白希禹低咳了一声,忍着痛站起身对着孟靖道:“臣妾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孟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没有看他,只道了一句:“退下吧。”
白希禹挺直着腰背在众人或讽刺或同情的目光下一个人走出了庆晟宫。
外面飘着雪。
这是乾安三年的第一场雪,转瞬之间,这座庄严肃重的皇宫已是一片缟素,像是要为这百熙宫的主人做最后的践行。
寒风迎面,利如刀割。
白希禹仰头望天,那些飞舞在半空中的雪,仿佛无数只灰色的、枯死的蝶,浩浩汤汤从天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