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霜精神好转之后,周书熠立马迫不及待地问他要不要去他们学校玩,郁霜想到上次提过的事,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周书熠和他约好今天下午去,正好他们有一场排球赛,顺便带郁霜去看。
郁霜说完,发现周慕予脸色不太对。
“先生……”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去吗?”
“嗯,”周慕予回过神,露出一个敷衍的淡笑,“可以。”
郁霜垂着眼帘,不安地握紧自己的筷子:“要是您不喜欢,我就不去了……没关系的。”
“没有不让你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离书熠太远,有什么事记得叫他。”
“哦……”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闷声不响地吃完一顿饭,郁霜观察着周慕予的脸色,跟着他到沙发坐下。过了一会儿,他悄悄蹭过来挽住周慕予的手臂:“看完排球赛我就回来,不会很久的。”
周慕予垂眸看了一眼身旁诚惶诚恐讨好自己的人,面色稍霁。
——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哪有不爱玩的,郁霜是人不是关在笼里的鸟,偶尔出门他都不让的话,未免也太严苛了。
“没事,你去玩吧。”周慕予摸摸郁霜的头顶,“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没有别的意思。”
“知道了。”郁霜靠在周慕予身上,乖乖地说,“谢谢先生。”
“嗯。”
晚点周书熠来接郁霜,还带了弟弟。
弟弟今天打扮得很神气,穿了身黑色牛仔衣,脑袋上戴着一个黑色皮革嘴套,从一只人畜无害的可爱狗狗变成了酷酷的帅哥狗。
周书熠也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装,配上刚剪的短发,浑身散发着即将到来的夏天的气息。
周慕予把郁霜送到门外,替他拉开车门。郁霜坐进去,关门之前和周慕予挥手道别,脸上的笑容干净纯粹,像阳光下一捧无瑕的雪。
周慕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去吧,早点回来。”
白色轿车扬长而去,庭院安静下来,周慕予心里某处也跟着变空。
他没来由的烦闷,回到屋子里喝了杯水,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季骞的电话:
“喂,有空么?”
……
这是郁霜第一次来周书熠的学校,也是第一次知道真正的校园应该是什么样子。
非上课时间,操场有人踢球,还有学生三三两两坐在看台上聊天或看书。图书馆时不时有人进出,大家背着书包步履匆匆,偶尔有人注意到周书熠牵的狗,会投来好奇而善意的目光。
不像郁霜之前的学校,每天都有提着棒球棍的小混混约架,看到路边的流浪猫狗,他们会捡石头扔它们,然后发出刺耳的大笑。没有人在教室之外的地方看书,因为那样会成为全校的笑柄。
郁霜的心情原本是忐忑的,但跟着周书熠从进校门到体育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善良友好的同龄人,他渐渐放下防备,心情变得轻松。
终于到了体育馆,周书熠的朋友们等候已久,看见他们进来一窝蜂的迎上来,先跟周书熠打招呼,然后注意到郁霜。
“嘿,”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男生拍了一下周书熠的肩,“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嘉宾吗?”然后转向郁霜:“你好,我是周书熠的同学。”
自来熟的男高中生们纷纷和郁霜打招呼,让郁霜有点害怕。尤其他们一个个和周书熠差不多高,穿着队服,露出肌肉清晰的手臂和修长健壮的腿,把郁霜围在中间,莫名的令人紧张。
好在周书熠和弟弟在,郁霜没有表现得太胆怯,稳了稳心神,与他们一一问好。
一个男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周书熠,小声嘀咕被郁霜听见:“你早说啊,早说是这样的,我今天好歹理个发。”
周书熠白他一眼:“你换个头也没用。”
一群人说说闹闹,不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仿佛跟郁霜认识了八百年。有人问郁霜在哪里上学,郁霜张了张口,周书熠先他一步回答:“他身体不好,休学在家休息。”
“啊……”问问题的男生面露遗憾,安慰郁霜说,“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郁霜心里一热,垂下眼帘点点头:“嗯。谢谢。”
终于球赛快要开始,场上的教练叫他们去准备。郁霜牵着弟弟坐到观众席,好奇地看两边队员热身。
这是他第一次看现场排球赛。
这种运动离他太遥远,以前在福利院,大家玩的最多的是足球,郁霜性格文弱,体力也不好,没办法参与这类有激烈碰撞的运动。后来到谭家,谭律明教他高尔夫、网球和滑雪,郁霜运动细胞不多,刚刚学到入门,谭律明就不在了。
至于其他的运动,他都不太了解。
好在排球的规则相对足球和篮球来说比较简单,就算没有接触过,也完全能够看得懂。这也许是周书熠为什么带郁霜来看的原因。
当然最好看的是运动员们弹跳和扣杀的力量感,以及挥洒在赛场上的汗水和荷尔蒙。
郁霜一开始看到男高中生们跳起来露出腹肌还会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随着比赛越来越激烈,他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腹肌上了。
很热血,很刺激,很爽。
原来校园生活这么有意思。
郁霜看得投入,周书熠每次扣杀得分都站起来鼓掌,弟弟也很兴奋,可惜嘴套限制它发挥,它只能扑起来拼命摇尾巴。
中场休息,周书熠跑过来找郁霜。
他接过郁霜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问:“我表现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