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起了东归一路上的风景,说起了乌孙王、月氏等西域诸国,然后秦王看阿江乏了,就准备换了号,去看奏书。
严江看着它勤奋的姿态,支着头小声道问:“阿政,你如此行事,大有不妥啊。”
陛下闻言转头一百八十度看他。
“人力有时而穷,你如此殚精竭虑,”严江悠悠道,“冷落家室,又不教子孙,若哪日有个万一,这大秦当如何是好?”
陛下有些不悦,上秦王大号,修长略带薄茧的指尖抚上爱妻脸颊,轻哼道:“这世上,也就你敢对吾言及生死。”
“生死枯荣,四季变化,天之道也,神莫能改。”严江当然不惧,反而勾了勾他手指,“有何不可说,你我相伴多年,当知若强身壮体,莫说大江大河,便是南方也过不去。”
秦王微微勾唇,俊美霸道的面容上带了几分魅惑,凑近的面孔几乎让严江感觉到他的面上的温度:“莫非~阿江嫌吾不壮?”
“和你说正事呢……”严江声音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
……
大战一场后,秦王继续换号看书,严江凝视着它的背影,终是微微摇头。
这天下权柄,是阿政分毫不愿交出,他的劝诫也就至此为止了。
他们俩都懂得对方底线,严江不会强劝他放手权柄就如阿政不会劝他安稳别浪一样。
不过无碍,他们的时间都很长。
当年华老去,总会有一人看不动奏书,一人跑不动山岭。
现实是优秀的教育家。
再头铁的人,也别想永不服输。
正月初一,咸阳每月一次的易市又开始了。
和前两年不同,咸阳河岸小小的码头如今已经变成了十里长街道,被分出几个大区,农贸的一区,丝织的一处,车马牛羊各行其道,一次摆错会受到训诫,第二次,那就得没收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