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澄一手揪着陈留的后脖衣领,一手拿着手机去前台结账,出了酒吧,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陈留摔进后座,自己坐上前座,给司机师傅报了拳社的地址。
抵达拳社时,是九点整。樊澄拽着陈留一进门,就有一位师兄迎了上来。
“樊姐,来了啊。”
“嗯,这个醉鬼交给你们了,我先去换衣服热身。”樊澄把陈留丢给他,径自去了女更衣室。等她换好运动服,一边绑着拳击绷带一边走出来时,陈留已经被套上了护具在拳台上挨揍了,樊澄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去做热身。
等她热身完毕,跳了两组绳,对着沙包练完一套组合拳,陈留已经跪倒在地,被揍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樊澄对着台上练拳的师兄挥了挥手,道了句:
“我来吧。”
那师兄摘下拳套,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拉开拳台围绳,下了台。另一头樊澄跳上拳台,轻身翻过围绳,走入拳台中央,蹲在了陈留身边。她用手上的拳套轻轻打了两下陈留的脸颊,道:
“酒醒了没?和我过两招?”说罢在陈留面前双拳相击,“啪啪”两下,以作挑战。
陈留挣扎着爬起来,气喘吁吁的样子,连脚步都站不稳。他身上这套护具一般是陪练穿的,护住头脸的头甲,护住胸腹肩背和裆部的身甲,还有双前臂上套着的击打靶。因为方才那位师兄也没往他头脸攻击,所以也没给他咬护齿。这会儿他汗如雨下,尽管是被揍的那一方,但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刚喝的酒似乎都随着汗水排了出来,人似乎真的清醒多了。
不知道他是在生樊澄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这会儿的陈留陷在一股无名的怒火中无法自拔。因着这腔怒火,他站起身来,甩去眩晕,轻咬舌尖刺激大脑,拉开架势,鼓动起身上每一块懈怠的肌肉,运起周身全部的力量准备应对和樊澄的这场对战。
然而当樊澄开始攻击,那速度和力道彻底把他打懵,他仍然只有挨打的份。勉强招架了两下,就开始被樊澄一拳一拳揍到找不着北。到最后樊澄很不客气地一拳轰在了他左侧脸颊上的护甲上,把他狠狠干翻在地,这才终于罢休。她喘息着站在陈留身前,半晌缓缓道了句:
“今天就这样,我去冲个澡换衣服,你也收拾下自己。”
说罢再次翻过围绳下台离去。
周边看热闹的拳社成员们不禁暗自咋舌,樊澄这个女人是真的可怕,今晚这个局就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弟兄们也是她一人500块请来在这等着的,陈留和她关系这么好还会被她这样收拾。不过她也不是当真要把陈留如何,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打脸,也不能伤人,给个教训就行。但是她自己却没忍住,对着陈留脸上来了一拳,不过能看出来只用了五成力气。
当年这个女人还是个大胖墩,刚来拳社时什么都不懂,跑两步都气喘。但是她真的是毅力惊人,对自己确实够狠,在极短的时间内不仅减肥瘦身成功,还迅速增肌,将自己锻炼成了半个拳击高手。技术上可能还很不成熟,但胜在气场是真的强大,拳社内的师兄弟大多都和她对练过,输赢目前对半,输的那些并不是本领或者体能差了,而是基本都输在了心态上。
陈留缓缓从拳台上坐起身,苦笑了两下,默然下了台。
半个小时后,冲完澡换好衣服的樊澄一如今晚现身时那般,一身清爽地出现在了拳社的休息区,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黑咖啡,开了其中一罐,坐在长椅上慢慢喝起来。不多时,陈留出现了,樊澄把咖啡丢给他。陈留抬手接住,坐在了樊澄身边,开了罐。
“消气了?”樊澄开口道。
“这话该我问你。”陈留苦笑道,他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都对,我这样一直自艾自怜的也是真没出息,这次我会改的,我说真的。等晚上回家,我会把我的游戏全部封印,寄回老家,我会拍照给你看,你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