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怪不得身段这么好。现在还跳吗?”
谢韵之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功夫在身上,跳了这么多年,不会丢的。舞蹈啊,就算不当做自己的职业,也是很好的兴趣嘛。对了,等会儿我和澄澄给你伴奏,你跳一曲如何?”
“诶?”谢韵之吃了一惊。
“就跳一下《唐韵》的《春江花月夜》如何?那是你妈妈的独舞,哎呀,我记得我十多年前去看《唐韵》的初演时,真的是被这个舞震撼了,太美了。可惜我现在年纪大了,出不了远门,再难有机会看一看当年这支舞蹈了。”
谢韵之有些为难,一方面她不想扫了老人的好兴致,而且这也是老人为数不多的愿望之一,她若是推拒就显得太不懂事了。可另一方面,她又太久没跳过舞了,手脚都生疏了,很担心在爷爷和樊澄面前出洋相,那就太丢脸了。
恰逢此时,樊澄端着盛了螃蟹的大盘子进了餐厅,对客厅喊道:
“爷爷,韵之,来吃饭了,先吃螃蟹。”
谢韵之暂时得救,三人围坐餐桌。樊澄将温好的酒先给老爷子斟上,老爷子这辈子没什么不良嗜好,唯爱小酌,尤其吃螃蟹要喝黄酒,是他人生最大的乐事之一。
樊澄看了一眼谢韵之,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喝点,谢韵之有些不确定,她怕自己如果喝了酒,等会儿如果要跳舞,步子可能都站不稳了。虽然她酒量很好,但她从没试过喝酒的状态下跳舞,实在心里没底。
结果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樊澄手里的酒壶就被爷爷给抢走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给人倒酒的,没礼貌,爷爷怎么教你的?”
“不是,爷爷,韵之她应该不能喝……”樊澄觉得自己很冤。
“囡囡,能不能喝酒?”老爷子问。
“能,能喝的。”谢韵之抱歉地看了一眼樊澄,樊澄只能无奈地笑。
“能喝酒好,陪爷爷喝一杯。吃螃蟹,不喝点黄酒暖暖身子,就太寒了。这黄酒是绍兴老坛花雕,爷爷老家自酿的,特别醇正,你尝尝。”
“谢谢爷爷。”老爷子亲自给谢韵之倒酒,谢韵之惶恐地举杯恭敬接着。
三人先碰杯小尝一口,这便开吃。爷爷挑的大闸蟹实在是饱满肥美,配着樊澄调的醋姜,简简单单便能尝到极致的鲜美。作为老上海人,樊澄和樊老爷子吃螃蟹是绝活,老爷子甚至吃完后还能拼出一只完整的螃蟹来。相比之下,谢韵之实在有些笨手笨脚了,她是北方女孩,螃蟹还真的吃得比较少,虽然算得上是会吃螃蟹,但技术实在不能和樊家老少相比。
樊澄大约是看出了谢韵之的窘态,便伸手帮她拆蟹,动作行云流水,也就几分钟时间,谢韵之碗里就多了一堆蟹肉和蟹黄,拌着一点醋姜,直接盖在米饭上,谢韵之竟香喷喷吃下了大半碗饭。她觉得她从小到大的螃蟹都白吃了,今天大约是吃到了人间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