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兄弟,顿时大惊,甚至都没有转头,先策马逃跑再说。
身后箭声破空,刘曜闷哼一声,却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周围亲随簇拥,飞快顺汾河逃亡。
匈奴各部也随之奔逃,身边骑兵猛追,不少人直接游过汾水,好在晋阳在汾河上游,五月尚且不是汛期,除了狼狈一点,倒是问题不大。
拓拔鲜卑的骑兵沿路把他们几乎都追到了河里,一群不善水性的草原儿郎们甚是不悦地看着他们游泳远去,当然也有不会游水的纷纷变成了俘虏。
几名骑士勒住马缰,相互恭维了一番。
晋阳之围即解,刘琨大喜,他虽然派了使者,但没想到拓拔鲜卑部会如此仗义相救,一时兴奋不已,亲自出城迎接。
徐策等人下马,为刘琨引荐了带兵的将领拓拔日利孙,说这是拓拔漪卢的儿子,感受到刘刺史你与草原相交的诚意,所以拓拔统领让自己的亲儿子带五千人马一路南下,一人两马,沿途换乘马匹,只用了十天便从草原赶来,匈奴人的探子还没有大军快,根本反应不过来,这才有了此次大胜。
刘琨当然感动不已,请诸人入内,已让人准备宴席酒会。
但拓拔鲜卑骑士们纷纷拒绝了他,然后表示希望拿走匈奴的战利品。
刘琨当然不会拒绝这点小事,他甚至有些喜悦——让这些骑兵入晋阳,少不得要放任他们抢掠一番,如果能避免,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鲜卑骑士们纷纷来到匈奴驻地,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就那么几口铁锅,雪花盐甚少,让人看得皱眉,至于布匹也不多,甚至粮食都没有多少。
静深则指着那几口锅道:“匈奴定是将货物送入老家,毕竟这些货物也只要豪强贵族方可享受。”
这话也不错,拓拔统领却有些失望,他们千里迢迢过来,是想发一笔的,但这么一点东西,总不能打到三百里外的匈奴本部去。
但静深很淡定地道:“将军何需为难,如今你用来万匹良马,只要拿的出一小部份,便能换得财物,满载而归又有何难?”
这话说得有理。
于是鲜卑部同意了,他们需要的是物资,至于从哪来,怎么弄,都是无所谓的。
……
话分两头,回到晋阳后,刘琨招来玩家使者们,仔细询问这次的事情怎么回事——他根本没向鲜卑要援军,一是太远,二是两方如今只是相亲般的初见关系,一般人相亲很难一见终情让对方拼命。
静深微微一笑,说起了这次去鲜卑的一路见闻,然后以打通商队之名,请鲜卑部族南下,至于说那只骑兵,则是草原部族不缺马,徐策提议多带些马,以交换财物、托运货物。
有需求就有地位,一时间刘琨大赞几位人才,连以前不是怎么看得惯玩家的并州从事(秘书)崔悦也瞬间觉得对面都是国士之才——得到拓拔鲜卑的支持,那么他们晋阳的危险性就大大降低,有了从容发展的机会。
于是两方人马相互吹捧夸赞,直至深夜。
酒饱饭足后,使者们告退,而刘琨则端坐大厅,持酒沉思。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叹道:“六娘真是御人有术,这些个人中之才,却无一人为吾高官厚禄所动,宁愿去做她帐下小卒。”
崔悦想到自己家那两个找着借口不想走的儿女,神色莫名:“她只用两年,便能让治下城富人安,如今只出几人,便收服拓拔部为己所用,还好,她只是个女儿身。”
若是男儿,别说他们并州,怕是整个朝廷都要坐立不安了。
刘琨将酒举起,笑道:“无论如何,她非胡人,这便是我大晋之幸,来来,当饮一杯。”
……
静深等人回到分给他们的住所,便各自在一堆塞着谷壳的羊皮沙袋上各种瘫——这种仿制的懒人沙发是玩家们不愿向贫瘠的古代低头的证明。
王二扭着腰:“我的妈呀,终于回来了,这几天腰都快给我摇断了。”
“你刚刚学会骑马时,都很难把你从马上拉下来呢。”林游笑道。
“爱好是有持续时间的,”王二懒懒抬了下眼皮,“我现在只爱床。”
林游笑了笑,幽幽道:“行吧,只是肖晓晓在草原上不回来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一山不容二虎。”王二抬眼撩了徐策静深一眼,“我算看明白了,谁是后宫,这三只都是虎。唯一一个老实虎还都是装的。”
“你说静深是怎么赢的?”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里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反复说起话题,但对面两个当事人仿佛聋了一样,还是在说着这波鲜卑部族应该怎么处理,一点没有回复他们八卦的意思。
于是两人觉得无聊,各自回去睡觉了。
客厅里只留下静深和徐策两人。
“……用蒙古骑兵多带战马的突袭法,在并州只能偶尔一用,”徐策侃侃而谈,在指挥和古代军种的了解上,他这些日子是下了苦功夫学以至用的,“晋阳周围有大片空地,骑兵才能施展开来,如果是沁县武乡那种崎岖山路,战马反而容易成为累赘。”
但静深却没有接腔。
于是空气安静下来。
徐策露出防守的姿态与神情。
“这么担心,”静深大有深意地微笑道:“怎么,你还在想肖晓晓?”
“没有,不想。”徐策平静道,他让自己仿佛像一颗石头。
“你真的不好奇吗?”静深引诱道,“也许我喜欢不是你呢?”
徐策才不上当,做为一名军人,他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又有一点小窃喜,她不知道自己和肖晓晓只是同事……
静深露出失望之色,掩面嘤嘤着跑出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徐策则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