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晋

第39节(2 / 2)

后者的多是第一批会算会写的上党人担任,他们每周都会去城里培训更多的知识,学以致用,是将来魏瑾准备的人材储备。

还有更多的庶民在学习知识,她把这些分为三个年级,一年学完,考试通过就去下一个,三年下来基本就脱离了文盲区域,会懂加减乘除和记账——这个时代,会这些的基本都可以当个县主薄了。

只有那些特别优秀的学生才会进更深入的学习。

至于法律虽然规定出来了,但还并没有太多的人上报。

没办法,秦王朝的崩溃法家背光了锅,所以从汉朝至今五百余年,历任帝王总是想方设法地降低行政成本,推行“以孝治国”,将审判的权限交给年长者,并且表扬所有“孝”的行为,将孝做为用人为官的第一准则。

所以后世人看到二十四孝里那些“埋儿奉母”、“卧冰求鲤”、“恣蚊饱血”的故事觉得三观不通,其实背后是有深深的历史背景的。

潞城如今最基本的行政还是宗族制的自治,所有的争端都尽量泯灭在家族之中,不去麻烦官大人。

而胡人倒是对这些法律接受的很快,他们以前有争执时,都是二话不说,操棍子就上,后来有人打输了去告了官府,便有人前来依法行事,赢了那个因为于法不合,得到的便全数吐了出来。

几次之后,那些杂胡们都心悦诚服,他们被欺压百余年,如今能求得一个平等,就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秩序景然的成果就是在徭役时,胡人做得特别卖力,甚至数量比中原人还要多。

于是便有看不过去的晋人质疑魏瑾行事如此胡汉不分,可是想行刘渊判晋自立之事?

“谁问的问题?”收到消息的魏瑾放下笔,抬起头。

前来汇报此事的是崔涞,他如今是潞县的主薄,负责户籍文书和县中钱财。

“追查过来源,是一只商队,壶关过来的人,如今已经随商队走了。”崔涞心下感慨,朝廷卸磨杀驴得也太快了些。

“知晓了。”魏瑾点点头,继续看文书。

崔涞看着主公,有些话想问,但终是什么都没有问。

自不自立有什么关系,司马家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长久的,如今大家四方下注,他崔涞既然看好这里,郡守自立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魏瑾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还有事吗?”

“温县令想拜访您,这是送您的拜贴。”崔涞递上贴子。

这是一种士人流行的私人拜访礼节,给主人家提示什么时候来,来几个人,以免来得唐突。

“知道了。”魏瑾低下头。

单谦之拿起贴子,看了下时间,帮着写了回贴,这是给温县令一个允许他来的时间范围。

崔涞礼貌地接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位道士,然后飞快地走了,这么漂亮的人,又可以和阿妹有闲聊的话题了。

厅内静了一会儿,魏瑾突然笑道:“你倒是一点不生气。”

这半调子神仙挺难对付啊,什么杂事都能处理的好,一点不觉得被看低了。

“做人做事,本就不分贵贱,”单谦之微笑道,“当体会人生便好。”

“说得真好,”魏瑾的笑意也非常标准,“邮件都看完了?”

没看完我就可以扣钱了。

“是的,”单谦之悠然道,“大部分玩家都是试一试,有人说灭了刘渊自立为王,有人提议架空刘琨据上党而战,还有说在草原上开马场,学铁木真以十万铁蹄一统亚洲,这些看看就好了,暂时不用当真,倒是有数百个玩家都想到了一起,就是收服拓拔鲜卑,这些我都已经标红,你闲暇时可以自看。”

“两百多万封,你一晚便看完了?”

“毕竟当过神仙啊,意识里做到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单谦之坐到她面前,单手支着头,轻笑道,“是不是很厉害?”

那是淡极始知花更艳的颜色,只是一个眼神,他便已经足够动人心弦。

“是很厉害,”魏瑾有些惊叹道,“既然你这么厉害,看来如今的工作,对你而言还是轻松了些。”

找不到毛病的话,加工作量,也算变相地降工资了。

单谦之不动声色道:“过奖。”

“那么那些有着可完成性的提议是什么?”魏瑾岔这个话题,反而给两亿是不可能的,打白条都不可能的。

“如今并州北方是拓拔鲜卑定居,鲜卑首领拓跋猗卢已经统一蒙古高原的游牧部族,不止如此,这只鲜卑已经向西,经大漠向西,平定了西域三十六国。”单谦之回忆着内容,“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事实上控制着丝绸之路。”

甘肃有条天险一般的河西走廊,北边就是热情的阿拉善大沙漠连接着新疆,很多作物都是通过新疆传来,同样的,白银、胡椒、乐器之类也是从那边传入中国。

如果能联络上拓拔鲜卑结交,那么不但玩家们会激动地跳起来,对上党的市场也是一个巨大的激励。

草原上有什么呢?

有牛羊马,这些都是农耕运输纺织的必须之物,更有战无不胜的鲜卑铁骑,一但拿下,都不用苟了,直接就能浪。

而且上党的东西草原人会不要吗?

铁锅、纸、陶瓷、糖…… 这些难道还是草原人能抵抗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大杀器,茶!

“我们并州无茶,”魏瑾笑了笑道,“普通的南茶,价贵而物希,刘琨这几天都来信找我买茶呢。”

如今的时代,茶和香料一样都是非常昂贵,属于药品级的东西,拿茶去拿交易,怕是要亏啊。

“所以呢?”单谦之问。

对视数息,魏瑾幽幽叹息道:“那就只能卖贵些了。”